付出什麼,永遠是得不到相應的回報,這是叫人憐憫的。
胥不驕攏袖:“皇上為貴妃做的,全是因著一顆私心,貴妃的反應,只是因為早就明白,皇上這顆私心,指不定哪天就會變,一旦變了,她是沒有反抗餘地的,這算不得自私,乃是自保心。再說了,皇上做得再多,從來沒說過有什麼用?貴妃她又不是龍肚子裡的腸子。女人麼,呵呵,哪個不愛聽口頭那些甜言蜜語?”
“狗奴,你是要朕卑躬屈膝,學那些登徒浪子說甜言蜜語討她歡心?!”皇帝大怒,攥了攥拳,卻明顯頭頸往內侍這邊一偏,靜待下文。
胥不驕明白皇帝這會兒的心思,也就不避言行了,笑嘻嘻:“既是為了皇上與貴妃好的話,老奴就算掉腦袋也得說。皇上這一點,比不得孝昭帝。孝昭帝軍事、政務上不如皇上一半,可在女人上,卻是個老道行,說情話寫情詩雖被大丈夫所不恥,但能夠得女眷的喜歡卻是不爭的事實,不然怎的迄今還被西十六宮那些太妃們掛念著,連連皇后都曾經立志為孝昭帝守節,還為孝昭帝忤過皇上?”
皇帝的拳頭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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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京城皇宮的花團錦簇,太倉宮比謝福兒想象中的還要冷清。
養胎避繁雜的地方,不能這樣烏煙罩氣。
行宮的面積還抵不上西十六宮的一半,加起來統共才十來座房間。
前院雜草叢生,荒著幾塊地,了無生氣,襯著前殿幾塊灰朦朦的楣匾,確實寒磣。
後院還算豐富,有幾間技藝房,是高祖那會兒建的,供皇家人員們駐蹕時遊樂。
技藝房佈置了攀繩網、木馬、單雙杆、橫雲梯、浪木和爬圈,還有個內/射堂,供練射靶。
簡直就是個遊樂園了。
謝福兒一興奮,剛一觸橫雲梯,趙宮人尖叫一聲,連忙抱住:“不可啊不可——”
謝福兒訕訕收回手,坐到個木馬上搖了兩下。
趙宮人受了這刺激,後悔了,雖說自己這條命是從敬法殿撿回來的,當時就拿定了主意,今後貴妃說什麼就是什麼,但陪著這樣瞎胡鬧也實在是驚嚇,摁住那木馬,嘀咕:“奴婢真該告訴聖上!”
要告訴了還能來麼?謝福兒敷衍:“過些時候再說,不急。”
行宮的宮人統共不超過二十個,還都是老弱病殘。
二十個宮人集中住在東邊,西邊空出一大片。
謝福兒搬進行宮正中的來馨殿,安頓好了以後,叫趙宮人叫來所有宮人。
行宮下人們個個都是散漫性子,幾代沒見過皇宮裡的貴人,沒什麼畏懼緊張心,懶懶散散行過禮後,烏拉拉退到一邊。
謝福兒也不怪,開了聲:“西邊空著好幾間房,為什麼全部擠在東殿這頭?”
領頭的行宮管事老內侍打個呵欠:“貴人有所不知,西邊的交泰殿是高祖時候覃夫人與其姦夫喪生的廂屋,附近的房間大家都不敢靠近,哪還敢住。”
首先要恢復正常生活,像這樣人嚇人的,太倉宮永遠就是個陰地。
謝福兒發了令:“等會兒趙宮負責,重新分配殿室,西殿那邊也得填補人住進去。”
行宮老人大吃一驚,連帶著後面一溜兒宮人都求饒起來:“貴人饒了小奴們吧,那東西真的是兇得很,您不知道,原先有個值夜的侍衛膽子大,晚上去巡邏,結果硬是被嚇死了”
謝福兒大聲說:“你們這是什麼唯心主義!別說世上沒那東西,就算是有,咱們幾十號人的陽氣還抵不過兩個阿飄?!”
宮人們聽不大懂,可還是哭著臉。
謝福兒想了想,不以身作則是不行的,大方地說:“這樣吧,本宮做個表率。”一指賢志達,“你代本宮住幾天交泰殿的隔壁,叫這群人瞧瞧到底有沒有鬼啊神的,看到底嚇不嚇得死人。怎麼樣,你膽子夠大嗎,可願意?”
賢志達哭了,想想貴妃曾經對自己的信任之心,又擦掉驚恐的眼淚,咬牙拍胸脯:“小的雖差個零件,但陽氣大大的!”
行宮的宮人們見京城來的滿身皇氣的貴妃都做了榜樣,只得滿不甘願地先應下來。
謝福兒叫宮人們去清掃西殿,重新分配了各屋人手,又記起另樁事:“前院的地閒著可惜,種些花花草草,蔬蔬果果,看著心情都好些。”
不管怎樣,謝貴妃來行宮的第一天,行宮宮人的懶散生涯就終結了。
唯一惦記就是,京城裡的皇帝老子幾時將這位天魔星接回去。
幾日一過,太倉宮面貌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