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先回遠條宮。”皇帝坐了下去,陰森森盯過去:“此事從長計議。”
謝福兒退下,折返去了圖華宮。
聽謝福兒說出想法,蔣皇后手上的茶杯都差點兒掀了。
蔣皇后也是剛剛聽說了謝福兒被舉報與太子通訊的事,冷冷擎盞:“不要以為幫本宮打了一次圓場,本宮就一定得還你人情。本宮如今在皇上心中本來就不值錢,勸諫皇上要你去太倉行宮自省,只怕還得被皇上慪上,能得什麼好處。”
謝福兒躬腰一笑:“皇后不要妄自菲薄,再不值錢,也是天下第一的女人。至於好處,妾身出了宮,對皇后還不算是最大的好處麼?”
蔣氏動了心,抬眉凝住,不做聲。
第92章
貴妃離宮前往太倉宮自省,這件事經蔣皇后提出後,內閣元老也跟著附和。
皇族女眷獨居離宮或行宮,本朝不是沒有,前幾代還有幾名宮中夫人和公主去皇家道觀當女道士清修,再被接回來繼續榮華富貴。
說白了,皇眷犯了錯,上頭不想罰,又得塞人口舌,這種法子最好不過。
皇帝鬧心得很。
更可氣的,那日,不知好歹的謝福兒趁建始殿內自己跟閣老們聚首,闖了一次,大伏大拜,自請出宮。
幾雙老而彌辣的眼睛,當場就齊刷刷地望向皇帝。
皇帝裝得了聾卻裝不了啞巴,總要有個決斷。
當事人都願意自領自罰了,您看著辦吧。
心理輔導師胥不驕又只好背後勸:“貴妃與廢太子私聯的事鬧得正大,送到行宮既能堵了那些閣老言官們的嘴,又能叫貴妃避一避風頭,等事淡了再接回來,雙贏啊雙贏。”
雙你媽蛋的淫,謝福兒淫了,閣老們淫了,連皇后都淫了,自己被墊了腳。
皇帝罵完了,只能勉強想通。
謝福兒去行宮對外打的是替天子祭祖,代社稷祈福的名頭。
沒別的要求,謝福兒只懇求帶上趙宮人和賢志達。
皇帝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哪兒像是去受罰,明擺著望穿秋水瞅著去春遊。
謝福兒知道皇帝得要來質問,虧得太子在北邊的事絆住了皇帝的腿腳,高佛佛這幾天又有些小咳嗽,學賢妃往日一樣,把小人兒接來遠條宮親自帶,吃睡都在一起。
離宮的日程快,三四天就備齊活了。
離宮前夜,吐蕃的沙陀部落來朝,臨到尾聲,皇帝從宴請上抽出空,提前退席。
帶著五六分醉意,懷著悲愴的離別愁緒,皇帝殺到了遠條宮。
皇帝叫內宦支開值夜崗的遠條宮宮人,再叫人把睡在貴妃寢臥側的高佛佛抱走。
準備就緒,只差自己這股龍捲風大肆刮將進去了。
皇帝打了個酒嗝,摩拳擦掌。
謝福兒這天睡不著,明天就要嗅到自由的空氣,咬著被子翻來覆去。
壓得沉沉的腳步移近。
謝福兒光著腳跑到樑柱後往外一望,黑黢黢的人影走著醉步,連直線都走不出來。
一股子酒味衝過來。
“朕滴貴妃何在啊”聲音在沒有掌燈裡夜殿裡叫喚起來,牙齒抵著嘴唇,是喝高了的大舌頭。
謝福兒懶得睬,一轉身,健碩人影矯如駿豹,居然靈光了,跨上來,從背後把她的腰抱住,貼住她的鬢髮,上下摩挲。
香汗混合著秀髮抹過的香料被身後人吸入鼻腔,酒燒了龍膽,他不願意放她走,一天也不,就算只是禮個佛也不行。
今晚來是想問責她跟自己對著幹,可一見她,什麼都不想問了。
謝福兒隱約聽他捏了一團掂量了下:“福兒,你是不是胖了。”
謝福兒做賊心虛:“明明是衣服瘦了!”又喊起來:“趙宮,聖上醉了,給聖上備醒酒湯,再去小廚房下碗銀絲面!”宮廷裡醒酒有一套,剛從宴席下來,肚子裡多是佳釀,沒什麼主食,上幾趟恭房後,肚子就空了,一般都是端上碗湯麵,防止酒後飢餓,心下不適。
皇帝搖著頭死命跺腳:“朕哪裡像是醉了,瞎了眼的混賬東西!”
趙宮人撩了半張簾,見皇帝從背後牢牢抱住貴妃,姿態曖昧得很,還吃什麼醒酒湯和醒酒面!遵旨下去了。
謝福兒用力掰他橫在腰上的兩個大鉗子手,沒話找話:“醉成這樣還說沒醉,不喝醒酒湯總要吃碗麵填個肚子”
背後人酒氣直冒:“別人下面朕吃多了,你下面給我吃我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