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你只知我沒傷害過你,便覺得前面有多大的危險,也要與我一起?你可知,因為你固執地要與我一起,若有一日,你陷入困境,我是不會冒著危險去救你的!我只在乎自己的性命!”
君不悔的一席話,叫雲翌和容凌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剛才的人,突然變作現在這番模樣,猶如地獄修羅,冷血無情。
連鎏傾和偌湮聽到這裡,都不知君不悔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們不在乎,因為他們有能力保護自己,還要保護君不悔,他們希望,若有一日自己遇到危險,君不悔就該只顧自己的性命,這便足夠。
他們強大,所以有足夠的自信。
可是,汐不同。
汐在東極虛妄之海安穩長大,雲翌和容凌也沒叫他多吃苦頭,修為和術法只學了個半通,比之鮫人王的修為了得、醫術精湛,汐差得太多,他只有一顆愛著不悔的赤字之心。
卻到最後,君不悔親口告訴他,她不在乎。
若有一日你陷於危難,我是不會去救你的!
這句話敲在汐的心上,他明明記得在血月森林那棵巨樹之上,他身上不斷流血呼喊著不悔,不悔來救他了!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為何要這麼說?
她要逼自己不再信她?好讓自己乖乖待在東極虛妄之海,從此再不見她?
他尚沒意識到,是因為他還弱小,他可以不畏危險跟隨在不悔的身邊,可是他對不悔有何助益?
反而會是拖累。
君不悔何曾會傻到為自己捆縛一個拖累?
君不悔膽比天大,敢與天爭命,卻也惜命得很,知曉什麼對自己最好,她不需要這無用的愛情。
不悔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與她一起,今後絕對會陷入危險,而不悔不會罔顧自己性命,去拯救他於危難,留在這東極虛妄之海,於他最好。
他只知道自己需要不悔,離不開她。
卻原來,不悔不需要他。
初識情愛,懵懂的汐不明白此中真意,雲翌和容凌卻是瞧出了個大半。
兩人知曉今日不悔這般狠心,便是決意要將汐留下,而她自己選擇離開。
君不悔如此果決,雲翌為了自己兒子今後的安穩,自是也拿出海中霸主的果敢來,他朝汐大喝一聲,“與你母后一同退下!”
使眼色給容凌,叫她拉著汐一同離開這裡,接下來的,他會處理。
他認同此刻君不悔的決定,作為汐兒的父王,他要為他做下這個決定,這個會改變他一生軌跡的決定,他要讓他的汐兒,與這東極虛妄之海一般,永享寧靜。
君不悔的話給他當頭一棒,他的汐兒年幼懵懂,君不悔自己承認,對他並無男女之情,心中還不識情愛,汐兒如此心甘情願與她一起,君不悔還能狠心將他推回,她這一推,自己必要好好接住,汐兒是該留在這海底,而君不悔,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容凌拉著汐就要離開,卻怎奈,汐硬著身子,偏偏固執不走,饒是他母后如何百般軟語,也是不聽。
他幽幽看著君不悔,不再耍賴強留,只無比怨念地說了一句:“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要將我推向哪裡?”
鎏傾的臉僵了下來,不想他自己說出這種話來,還當著他父王母后的面前。
雲翌和容凌自是臉色也不好,這雙修之事已成事實,只是,如何汐兒就自稱自己是不悔的人了?這孩子!
西西里在旁呆愣愣了好久,此時聽見汐說他是主人的人,自己也是主人的人,莫非汐也和主人契約了?
偌湮確是沒想到,他一個鮫人殿下,說出這種話來,是真的在使出最後的力氣,想要留在不悔的身邊,偌湮突然有些心中隱隱的傷感。
“我們已經那樣親密了,你不與我成親,我也不要和別人,你若執意不想理我,現在就走好了。”汐似乎突然放鬆下身體,雖不和容凌一同離開,也不哭著鬧著要和不悔一起,求她不要丟下他一個人走。
在場的幾人都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雖然前半段還是那麼固執的話,似乎不悔不與他成親,他今後也就不會和其它人成親了,可是後半段,怎麼聽,都怎麼是任君不悔走的意思。
沒想到他自己心平氣和地坐在椅子上,雙眼有神地看著君不悔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反正你走去哪兒,我都跟著去!”
這話差點沒叫雲翌和容凌吐出一口血來,這是兒大不中留嗎?
別人家養的兒子,都是將媳婦兒娶進來,這自己家的寶貝兒子,偏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