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痛苦,多難受嗎?”
楚翎臉龐隱隱扭曲著,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近乎咬牙切齒。
白素從未見過楚翎這一面,一時抿唇沒吭聲。
“我嫖妓?”楚翎自嘲的笑了笑,言語卻盡顯冷冽:“那些女人躺在我身下,我連她們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赤~裸裸的肉體,對我來說沒有絲毫吸引力,好像是案板上白花花的廉價大豬肉,可我只能咬著牙,在那堆豬肉上沉淪之後再沉淪。鏡頭裡我貪戀女色,翻雲覆雨,鏡頭外,有誰看到我蹲在馬桶邊嘔吐不止?”
楚翎的眸子原本就很漆黑,此刻更像添了夜色霧氣一般,白素覺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當然她很清楚,楚翎咄咄逼人的物件並非是她,他只是太恨,而她剛好坐在他身旁罷了。
她能怎麼說?同情嗎?在這場看不到硝煙的爭鬥中,她又何嘗不可憐,何嘗不是遍體鱗傷?
既然同時可憐人,還是選擇沉默比較好。
楚翎說:“你相信嗎?仇恨好比食物鏈,一層層下來,到最後一切還會回到最初。”
白素盯著他看,過了好一會兒,開口問他:“你能放下仇恨嗎?”
“你能嗎?”除了氣息有些不穩之外,楚翎又恢復了冷靜,他側頭看白素,眼睛在車燈下熠熠生輝,“或許有一天你這隻手能夠恢復如初,在楚衍的柔情呵護下,你能忘掉你妹妹的死,你經歷的那些傷痛,尋回被你埋藏的曾經素素,有關過去,你能忘,但我不能。”
撕開紳士外衣的楚翎,說話開始變得尖酸刻薄了,看似平平靜靜一句話,卻像刀子般往白素心窩上刺,他故意激怒她的仇恨,諷刺她貪戀男女歡情,忘了白荷的死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惡劣。
“有些痛,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是靠楚衍待我好不好就能彌補的,白荷的死,我永世不忘。”白素神情憤憤,他想激怒她,她就讓他如願以償。
楚翎眯起眼睛看向白素,扯了扯唇角,“你還愛楚衍嗎?”
她冷笑,似是聽了什麼笑話:“心中有愛,但看到楚文緒,總會想起他的背叛,這麼看來,愛不及恨來的深。”
“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實,我很羨慕楚衍,如果我父親不死的話,我會和楚衍一樣,外出求學,身邊有信任的朋友和好兄弟,有一個女人可以放在我的心裡,被我珍愛著”楚翎唇角笑意冰冷,聲音壓得很低:“說起來可笑,我活了這麼多年,還不曾體會過什麼是愛情。也曾遇到過有好感,可以繼續發展下去的女人,但為了將來有一天不成為我的軟肋,我只能在萌芽初期就狠狠的踩到土裡。但楚衍比我幸運,位高權重,身邊眾人環繞。仔細想想,我又擁有什麼呢?辛苦半生的楚氏集團,到頭來還是楚修文的,我看似是王室一員,其實只是楚家的高階打工人員,不可笑嗎?”
“所以你賣了楚氏?”楚翎是在報復楚修文嗎?因為得不到,所以就“魚死網破”?
楚翎盯著白素看了一會兒,似笑非笑道:“我需要錢。”
沒想到楚翎會這麼說,白素愣了愣:“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楚翎缺錢嗎?
“好孩子,我和你生來潔淨,只可惜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到了地獄。經歷這麼多事,你難道還沒發現嗎?S國政壇就是一池餿水,掉在裡面的人掙扎著想出來,站在岸上的人卻想掉進去,因為他不知道那水有多難聞,有多臭”
這就是楚翎,話語平淡,甚至還夾帶著戲謔,但白素聽在耳裡卻忍不住皺了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曲良武在你手裡,日前柏蘭山發生槍殺案,雖然被當局壓了下來,但我想知道並不難,曲良武之前是不是關押在那裡?”
楚翎語氣輕鬆,白素卻眸色沉了下來:“曲良武現如今沒在我手裡,我把他交給了楚衍。”
讓白素意外的是,楚翎忽然笑了,笑容戲謔,不似剛才那麼冷硬。
白素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心裡莫名湧起一股怒氣來,眼眸縮了縮:“我的話很好笑嗎?”
沒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上,楚翎笑容沒有收斂的趨勢,“你以為交給楚衍,就能保曲良武無恙嗎?”
“什麼意思?”白素看著他的笑,忽然覺得慎得慌。
楚翎嘴角的笑終於收斂了一些,開始眸光沉沉的盯著她:“你被人陷害,楚修文想致你於死地,他為什麼獨獨選擇了這個時間?為什麼要當著你的面射殺白墨?”
“”白素身體一僵,呼吸急促的同時,她竟然覺得坐在車裡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