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具’。隨便你怎麼理解都可以。
後來我再也沒有看見過這個詞。”
“精神狀態可比才具用得廣,”投石黨歷史學家『插』了一句,“我是國民教育部下屬一個委員會的成員,我在那裡多次聽到人用這個詞。我在我那個圈子,也就是伏爾內伊圈子裡,甚至在埃米爾…奧利維埃先生家的晚宴上也聽說過。”
“我沒有這個榮幸,我不是國民教育部的人,”公爵裝出謙卑的樣子回答說,但又那樣躊躇滿志,他的嘴巴禁不住『露』出微笑,眼睛禁不住向聽眾投去得意目光,可憐的歷史學家看見公爵嘲笑的目光,羞得面紅耳赤,“我沒有這個榮幸,我既不是國民教育部的成員。”他自鳴得意地慢悠悠地重複道,“也不是伏爾內伊圈子裡的人(我不過是賽馬協會和俱樂部的成員而已)先生,您沒參加賽馬俱樂部嗎?”他問歷史學家,歷史學家嗅出了他話中的傲慢,但感到茫然不解,不由得渾身顫抖,“我也不到埃米爾…奧利維埃先生家去吃晚飯,我承認我不知道精神狀態。阿讓古爾,我想您也知道吧您知道為什麼不能把德雷福斯背叛行為的證據公佈於眾嗎?
據說因為他是陸軍部長妻子的情夫,私下裡都這樣說。”
“啊!我還以為是內閣總理的妻子呢,”德…阿讓古爾先生說。
“我覺得你們這些人好無聊,成天談這件事,”蓋爾芒特公爵夫人說,她從社交的觀點出發,一心想顯示自己不隨波逐流,人云亦云。“這件事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因為我的關係中沒有一個猶太人,我打算永遠象這樣當一個幸運的局外人。但是,另一方面,我覺得瑪麗…埃納爾和維克迪尼埃娜的做法實在令人難以忍受,她們強迫我們與一大堆我們素不相識的叫什麼迪朗或迪布瓦的女人為伍,說她們很有頭腦啦,她們不在猶太商人那裡買東西啦,她們的小陽傘上寫著‘處死猶太人’啦,等等。前天我到瑪麗…埃納爾家去了。從前她家的聚會是很吸引人的。可現在,那裡盡是些我們一生都想避開的人,就因為她們仇恨德雷福斯就聚到她家來了。還有一些人更是不三不四。”
“不,是陸軍部長的妻子。至少在貴『婦』的內室沙龍里是這樣傳的,”公爵又說,他在講話中經常喜歡用一些他認為是舊制度的表達方式。“不過,眾所周知,無論如何,我個人的看法是同我堂兄弟希爾貝的看法完全相反的。我不是他那樣的領主,我可以同一個黑人在一起散步,如果這個黑人是我的朋友的話;我對第三者和第四者的看法毫不在乎。不過,您總該承認,當一個人有聖盧侯爵稱號的時候,他就不能開這個玩笑,就不能和大家的意見,和這些比伏爾泰,甚至比我外甥更有思想的人的意見背道而馳。尤其是再過一個星期他就要參加賽馬俱樂部的選舉了,在這節骨眼上,決不能幹出那種我叫作走鋼絲的傻事來!鋼絲繩繃得有點太緊了!不,很可能是他的小娼『妓』讓他忘乎所以的。她可能說服他站到‘文人’1一邊。文人是賽馬俱樂部那些先生們的‘『奶』油水果餡餅’2。此外,這個表達方式玩了一個相當漂亮卻又用心險惡的文字遊戲。”
接著,公爵悄聲地對公爵夫人和德…阿讓古爾先生說,“馬桑特是閃米特人的母親”這個玩笑在賽馬俱樂部已傳開了,因為在所有能夠旅行的種子中,玩笑這顆種子的翅膀最結實,能傳播到離發源地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們可以讓那位先生解釋一下,他看上去很象一個女才子,”公爵指著歷史學家說,“不過,最好還是不談這件事,因為這完全是無中生有。我不象我的表姐妹米爾普瓦那樣野心勃勃,她聲稱她家的世系可以追溯到耶穌—基督誕生前的利末3部族,但我可以保證,在我們家族的血管裡,從沒有流過一滴猶太人的血。但是,畢竟誰也騙不了我們,我的外甥先生的高明見解肯定會引起相當大的反響。更何況弗桑薩克病了,將由迪拉斯掌管一切。你們知道,他很喜歡製造麻煩,”公爵說道,對於有些詞,他從來也沒有弄清楚它們的意思,以為“製造麻煩”不是虛張聲勢,而是製造糾紛。
1文人指主張重審德雷福斯案件的法國作家。
2“『奶』油水果餡餅”在這裡的意思是“口頭禪”。
3利末是猶太人的祖先雅各的十二個兒子中的一個。雅各的十二個兒子後來成為以『色』列的十二個部族。
“不管怎麼說,即使那位德雷福斯是無辜的,”公爵夫人打斷公爵說,“他也沒有拿出象樣的證據。他從魔鬼島上寫的信太沒有水平,太誇張!我不知道埃斯代阿西先生是不是比他有更高的價值,但他的文筆瀟灑,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