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頓時更加冷酷和犀利,灼熱的目光好似兩把尖刀,使得凡是與其對視之人無不冷汗直流。
克萊門特張大嘴巴:“退!”
細心的天妮在旁邊觀察到戀人舌頭的表面浮現出一組小型魔法紋路,這通常是使用真言術咒語時伴生出的現象。隨即便瞧見護國主的對手先是如同遭遇雷擊一般全身痙攣,接著便如他所說的那樣不由自主地連連退卻。
眾人對此無不驚詫萬分,他們彼此對視,誰都不明白髮生了何事,對此心知肚明的自然只有克萊門特本人了。這個世界上的魔法門類眾多,例如破壞力驚人的塑能系法術、預言未來的預知系法術、呼喚死靈的亡靈系巫術等等。而克萊門特透過聖菲爾眼發動發動的真言術魔法卻是高等附魔系法術中的一類,中了該法術的人會嚴格按照施法者的指示去執行命令,即使自殺也在所不惜,這也是該系魔法名字的由來。雖說即便是天分再高的魔法師也不可能兼修全部八大門類的咒術,然而聖菲爾眼的全能之瞳卻能憑藉其瞳仁的變化,令克萊門特輕而易舉地駕馭任何魔法。
少年望著被自己唬得膽戰心驚的對手,不禁洋洋得意。其實在發動真言術之前,他並非底氣十足,因為按照常識,真言術這類魔法對亡靈生物和機械生物是沒有效力的,從最後的結果來看,冥河騎士應該不屬於二者中的任何一類。他暗自竊喜,畢竟冥河騎士是透過巫術,從魔獸的殘骸上衍生出來的怪物,到底屬不屬於亡靈一時難以棺蓋定論。何況亡靈生物是存在諸多弱點的,克萊門特可不希望自己嘔心瀝血創造出來的是一群徒有其表的瑕疵品。
“跪下!”這次護國主用更加嚴厲的口吻,瞪大眼睛對著那些新生的冥河騎士咆哮道。
結果數十個第三代的冥河騎士無一例外地紛紛匍匐在地上,即使他們拼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雙腿卻依舊牢固地捆綁在地上。
克萊門特走到那名由奧博利斯海牛轉生而來的冥河騎士面前,自信地問道:“是否願意效忠於我?”
“是的,主人。”那傢伙終於屈服了,他抬起蒼白的面孔,眼中的靈魂之火惶恐地跳動著,色澤也逐漸黯淡下去。
“識趣的傢伙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奧博利斯。”克萊門特滿意地將對方攙扶起來,並解除了其他人身上的禁制,“你們都起來吧。”
少年放眼望去,只見其餘人都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他們的目光中充滿敬畏。克萊門特覺得很有成就感,這是因為在那些初到人間,對周圍的事物尚且一無所知的第三代冥河騎士當中,他首先教會了他們第一種情感——恐懼。
第三章 運籌帷幄(一)
托爾端坐於椅子上,面對牆壁上懸掛的巨幅地圖暗自發呆,此刻護國主猶似正在處於冥想之中的哲學家,神情困惑而麻木,映入他雙瞳中的好像只有地圖上面用紅藍兩色鉛筆標註出來的各種箭頭。
當托爾手持這張作戰地圖從凱瑟琳的寢宮走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為祖國在這場對陣神聖獅鷲帝國的戰爭中謀求出路了。作為精靈王國貝利卡的堅定盟友,龍族帝國在那裡的駐軍在敵國突然宣戰以後無可避免地遭到了敵軍的襲擊,毫無防備的龍族軍團與他們的盟軍一樣陷入了困境,這就是凱瑟琳緊急召喚托爾回國的主要原因。
金髮少年盯著地圖上那些犬牙交錯的紅藍線條,試圖從中尋覓出一線轉機。他隱約感到敵軍的指揮官是個具備相當天分的軍事家,從今天凱瑟琳交給自己的戰況報告來看,對手既能考慮到具體地形對於區域性戰役的利弊得失,又能兼顧氣候狀況對於全域性形勢的微弱影響;既有年輕人的狂放與膽魄,又有老將的沉穩與謹慎。儘管托爾在頭腦中努力刻畫著那個素未謀面的對手究竟擁有怎樣一副相貌,但他還是無法得出最後的結論,甚至連對方的年齡都無從判斷。
護國主熱衷於思考,這一點或許在平日裡不露端倪,不過每當大戰前夕就會表露無遺。在五百年前守衛阿雅瑟斯城的時候,他就為如何擊敗由螢率領的惡魔大軍而整日殫精竭慮。他常常獨自一人面對地圖冥思苦想,甚至忘了進食和睡眠。當然如今也不例外,光芒之翼時而憂愁滿面,時而微笑翩翩,彷彿變成了一個精神世界陷入極度混亂的瘋子。自我封閉於獨立思維空間之中的少年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在緩慢流逝,唯獨他那削瘦卻又愈顯堅強的身姿未曾改變。
當夜幕完全籠罩大地的時候,克萊門特在天妮的攙扶下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他先是大聲呼喚了幾遍兄長的名字,瞧見家中沒人回應,才從老管家林德拜爾先生那裡得知哥哥已經躲在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