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聲,那事物去勢不休,仍投向柳無煙,“咔”地粘在盔甲上。
那事物附在甲上,柳無煙登時全身猶如被八爪魚的吸盤吸住一般,再也動彈不得。枯木定睛一看,原來那是一具頓牟,所謂”頓牟掇芥,磁石引針”柳無煙此刻全身鎧甲為之所吸,哪裡還能作寸移?
這邊葉夢色已與何道里交起手來。
何道里扔出頓牟後,一直激烈咳嗆著,但卻從容應付葉夢色的攻擊。
枯木本來不擬參加闖“五遁陣”,其主要原因便是畏忌這個何道里,但而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揮舞王簪叱喝:“我跟你拼了!”
何道里忽用手一指,道:“跟你拼命的事物還多哩!”
枯木一看,臉如死灰,目瞪口呆。
原來在萬樹著火焚焰之旁的土地上,煙霧蒸騰,熱焰幢幢,然而在騰輝耀彩之中,只見宮室,臺觀、城垛、車馬、冠蓋飛馳而至,而且尚有千百十人,全都黑皮紅睛,白布披頭,手執彎刀,威猛高壯,鋼發鐵器,向他衝殺而來。
莫說這一干事物凶神惡煞,莫可抵擋,單憑這種聲勢,枯木自度武功再高十倍,也同樣生不了作用。
就在此時,他雙足“湧泉穴”突然一痛。
他發現時已遲,只見土裡伸出兩隻淡銀色的手指。
枯木的自拍天靈蓋的武功,可刀槍不入,氣功不侵,但足底“湧泉穴”為其罩門,如今失神於眼前,底下竟為何道里所趁。
葉夢色本來全力對付何道里,眼前一閃,何道里身形往下沉去,葉夢色橫劍抱持,以防何道里來襲,不料枯木已中暗算伏地。
何道里破土而起,咳著笑道:“只剩下你一人,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忽聽背後有人道:“何道里,若我不發聲就出手,你必然輸得不服。”
何道里目光閃動,道:“李布衣是背後暗算的宵小之徒麼?”
他返身過去,就看到身上仍滿是泥汙的李布衣,道:“你脫困得好快。”
李布衣道:“你復原得也不慢。”
這時大局已非常分明,李布衣闖過土陣,但何道里仍能作戰。火陣年不饒已無作戰能力,水陣闖關者白青衣與守關者殷情怯,相繼失蹤,木陣枯木和農叉烏俱受傷,金陣柳無煙倒戈,但亦被圍,現在是何道里獨自對抗李布衣、飛鳥和葉夢色三人。
以武力、道行論,飛鳥和葉夢色自然難以取勝何道里。
李布衣卻能。
不過,葉夢色、飛鳥。枯本和柳無煙都不知道李布衣還患著傷,而他身上的傷是極不適宜動武,甚至可以說是不能動武的。
葉夢色一見到李布衣自火焰中走出來,就怔住了,千頭萬緒,也不知在想什麼,但一直有一個意念很明確,那就是:李布衣已經來了,可是隻要自己死了,就再也見不到李布衣了。
李布衣見著葉夢色,心就安了。
但他沒有多想,也沒有多看葉夢色。
他全神沉浸在這一戰之中。
這一戰無疑是決定道高還是魔長的一戰。
何道里似一下子看穿他心中所思:“這一戰,你若敗了,白道就要垂頭喪氣三年,如果勝了,半月之後,還要在飛來峰來一場金印之戰,所以,你不可以輸,我可以敗。”
李布衣淡淡笑道:“你是想增強我心頭負擔,讓你可以從容地使五遁陣法,而我卻不能專心施展五行破法?”
何道里重咳了幾聲,道:“五遁麼?我早已使出來了。”他用手一指。
李布衣望向剛枯木剛才望去的地方,只見千軍萬馬,黑海飛雲,猶如兇魂惡魄,展布開來,李布衣卻看得眼也不眨。道:“這是海市蜃樓,是光線經過蒸氣折射所致,今日所見,大概跟歐陽文忠出使河朔,經過高唐縣客舍中所見略同吧。
他淡淡地道:“這只是虛幻映象的蚊蜃,既不能助你,也無法傷我”
李布衣笑笑又道:”你利用陽光折射來制人心,確不僅精通。上陣而已,火遁也一樣高明,佩服、佩服。”
何道里忽然一掌擊在土上,轟然聲中,地上裂了一個酒杯大小的洞,李布衣知這個洞口早已掘通,只是上面還結著實土。現今何道里一掌擊破,不知此擊是何用意?
卻見土洞裂開不過轉瞬時間,“譁”地一聲,自地上冒出一股清澈的水泉,直噴至半空,再斜斜無力地撒灑開來。
飛鳥一見驚道:“石油”
李布衣道:“不是――”他知道那只是地底一股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