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即使是在和蘇怡聊天放鬆的時候,也會不經意地提起。每在這個時候,蘇怡就笑。
炎黃內部已經達成共識,決定對《致》文持相對積極的態度。畢竟,它沒觸及到炎黃最根本的利益。透過這種舉動,和“三大制約”緩和一下關係,也是勢在必行。
我作為全權代表,馬上就要出發。此時,我專程抽出時間來陪蘇怡。
蘇怡的預產期在今年六月,滿打滿算,也只有五個月的時間了,現在,她更致力於保養身體,非常注意自身的健康,所以一切的體力、腦力活動都很有節制,已不再具體指揮中天集團,乃至於炎黃智囊團的運作,使炎黃整體決策實力頗有下降。
對這個,我卻是求之不得。
“天大地大,你的健康最大說起來,張家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對得起列祖列宗啊!”
蘇怡溫順地偎在我懷裡,聞言又笑,我說話的口氣,是越來越老成了,尤其是和蘇怡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感慨不斷,似是老了幾十歲似的,偏偏蘇怡就特別享受這種感覺。
在這種時刻,她身上沒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銳氣,也不見智珠在握、如掌觀紋的從容,反倒是說不出的嬌美與寧靜。
我從不和她討論外面的事情,她也很少問,數月來,就過著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日子,這種堪稱靜寂的生活,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蘇怡卻是樂在其中。
我看得出來,在我說話的時候,她特別享受聽我說話的感覺,她可以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但卻能夠最大限度地汲取裡面所透出的情意。
暖融融的,醇香如酒。
不過,有些時候,她會特別好奇某件事,或者表示對我的關心,也會偶而說上幾句:“聽小容說,你要去開會?”
“嗯,響應‘三大制約’號召,也就是十天半月吧!或許會短一些。就看馬文那些人懂不懂長話短說的藝術了”
“那,一定要小心呢,梵帝崗是世界上‘極限密度’最高的地區,衝突起來,會很麻煩。”
“不用擔心了,這個世界,如果我執意要走,那是誰也攔不住的。倒是你,一定要小心身子,馨姨說,這兩天你睡覺似是不太安穩,是小傢伙跟你鬧嗎?不好意思啦!我代他向你道歉,等他出來,就有他好看的!”
蘇怡低低地笑了起來,像一隻懶洋洋的貓咪,在我懷裡蹭了蹭,我感動的嘆了一口氣,下頷抵在她頭頂,剛長出來的鬍渣子和她的頭髮摩挲,那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偏在這時候,我又發出了感慨:“其實,我特別希望,能夠有一個非常安定的環境,讓你安心生養”
“嗯?”
蘇怡一時間沒聽出我的意思,微昂起頭,秋水般的眼波掠過我的臉頰,我臉上有些發熱:“昨晚上不小心做了個夢”
“夢?”
“嗯,夢見在孩子出世的時候,外面兵荒馬亂,殺聲震天,我就是想把孩子抱一下,都要連殺上數十號人呃,這話是不是太血腥了?”
我擔心會對孩子的胎教造成不良影響,聲音不自覺低了八度。
蘇怡淺淺一笑,微瞑雙眸:“一個父親為自己的孩子努力,無論如何都不是罪過。不過我真的很希望,會有一段平靜的日子,就算只是暫時也好!”
這算是多愁善感嗎?輕撫著蘇怡的額頭,我脫口而出:“一定!”
我如此回答。
鼻息微微,孕婦常見的乏力感讓蘇怡很快地睡了過去,我也放緩了呼吸,緩緩調整身體,讓蘇怡睡得更舒坦一些。
午後的陽光從窗欞那邊射入,有容的身影從門邊閃過,看著我們兩人的姿勢,吐了吐舌頭,衝我一笑,輕手輕腳地跑過去,把窗簾拉上。
我也對她一笑,隨即低下頭來,看著蘇怡的臉出神。
“穩定嗎?誰見過倒流的洪水,回頭的利箭?”
亞辛那張老臉驀地閃過,他那一日對我說的話,也一句句地再現出來。猛然的,我開始明白《致》文釋出的根由,也想到了,穩定,至少是暫時的,相對的穩定,未必沒有機會。
“世界只有一個!”我覺得這句話挺有意思。
冬季的梵帝崗,是能夠殺死人的寒意森森,拋去它宗教中樞的神聖地位不談,只論現場觀感,倒是很能讓人心中不安。可以看出,教廷是盡力表示出自己的誠意,只不過,在許多人眼中看來,虛無縹緲的誠意,遠不如實實在在的利益來得可靠、順心。
當我乘專機抵達這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