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電棍戳得渾身發麻,無力地倒在地上的災民,聽到“地獄娃娃”,膽子小的,白眼一番暈死過去。膽子大些的,也瑟瑟發抖,掙扎著想要逃走。
“饒命,饒命啊,大人!”醒著的災民,不,與其說是災民,不如說是搶匪。那幾個搶匪跪在地上,對著小福丫不住地磕頭,一邊磕一邊求饒,“大人,這是我第一次幹壞事兒。我帶的乾糧和銀子,被山匪搶走了,我家上有年邁的老母親,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也是沒辦法呀!請大人饒了我這次吧!”
“大人,饒了我們吧!”幾個搶劫的災民,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生怕被“地獄娃娃”給勾了魂魄!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讓本大人看到你們再此行兇,定嚴懲不貸!”宋子苒學著在府城聽的戲文裡的臺詞,裝出一副冷酷的模樣,用電棍指著那些搶劫的災民,斥道,“還不快滾!”
於是乎,“地獄娃娃”的傳說中,又多了一根輕輕一點就能讓人渾身痠軟、無力倒地的“勾魂棒”。
傳言還說,“地獄娃娃”是災年被壞人吃掉的小孩子的怨魂凝聚而成,只在災年中出現,救助那些無力保護自己的老幼。自從這個傳說,在災民中流傳開去,那些欺凌弱小老幼的現象,瞬間少了許多……
“福丫,奶的福丫!”吳婆子扔掉手中的棍子,一把將孫女抱在懷裡。儘管知道小福丫受神仙庇佑,她這個當奶的依然擔心她的安危。小福丫畢竟才四歲多,在如狼似虎的災民中,能否保全自己?這個問題一直在她的腦中迴旋。
“奶,大伯呢?”宋子苒感到奇怪,不是說大伯一直在奶身邊嗎?人呢?不會也被衝散了吧?
吳婆子嘆了口氣,愁緒爬上她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山匪追上來,你大伯去攔截,為我和小十爭取逃命的機會。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奶,你先去前面跟三伯和大伯孃她們會合,我去找找!”宋子苒聽了,有些擔心。大伯那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三五個人還行,若是被山匪圍住了,只怕……
吳婆子連連搖頭,道:“不行!那些山匪兇殘得很,見了人就砍。我看到一家,應該是鎮上的有錢人,還有下人家丁保護著呢,都被搶了馬車,人也都……那些喪心病狂的東西,連孩子都不放過呀!福丫,你跟奶一起在前面等著,說不定……說不定你大伯很快就追上來了!”
“奶,你放心吧!我遠遠看到山匪就躲開。羊咩咩跑得快,山匪追不上我們噠!”宋子苒說完,衝著她奶揮了揮手,便騎著羊跑走了。
越往後,遇到的災民就越多,他們面露悲愴,雙目紅腫,腳步踉蹌著拼了命地朝前奔跑。漸漸地,能聽到被追上災民,口中發出的求饒聲,慘叫聲,山匪兇惡的笑聲,還隱隱摻雜著兵器撞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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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苒想了想,順著聲音尋過去。果然,看到她二伯宋二貴,雙手握著她送的那把唐刀,把六毛、七毛和九毛護在身後。他身前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個山匪的屍體,面對著二十多山匪,他毫不畏懼,手中的唐刀舞得密不透風。但是,他蒼白的臉色,額頭的汗珠,以及微微顫抖的手,已經暴露他快要達到極限了。
帶頭圍攻他的山匪,一臉絡腮鬍子,面露猙獰,惡狠狠地道:“兄弟們,這老小子已經快不行了,給我上,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塊,給兄弟們報仇!!”
宋二貴“呸”地吐在他臉上,用激將法試圖激怒他道:“你個縮頭烏龜,光讓你的兄弟們上前送死,自己躲在後頭。怎麼?怕自己像你的兵器一樣,被我的寶刀砍成兩段?來吧!蠢貨們,看你們的骨頭硬,還是老子的刀刃鋒利!!”
“別聽他的,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兄弟們,再堅持會兒,他自己就能累趴下!”絡腮鬍子看著宋二貴手中的寶刀,露出貪婪之色——他要是有這麼一把寶刀,大當家、二當家都未必能幹得過他。滅掉那兩個,他就成了山寨的大當家了,哈哈哈……
絡腮鬍從地上撿起一柄長劍,狗狗祟祟地躲在兄弟們的身後,尋到宋二貴的破綻後,陰險地補刀。不一會兒,宋二貴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口。
宋六毛那個氣呀,可惜手中只有弓,箭早已射光。他四處看了看,找到一把斷劍,對兩個弟弟道:“你們躲好,我去幫二叔!”
七毛和九毛也道:“我們也去!宋家的兒郎,不是隻會躲在後頭,踩著親人的屍骨逃命的廢物!!”
宋二貴呸了一聲,道:“說啥呢?有老子在,成為屍骨的,只會是他們!多行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