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外院的秀才們,都吃上送過來的飯菜。他們有的二三人拼桌,有的一人獨享,每個人都吃得欲罷不能。“紅燒肉”香甜鬆軟、肥而不膩;“糖醋小排”外焦裡嫩、甜而不膩;“炸茄盒”金黃酥脆、鮮香美味;就連清炒的絲瓜,也帶著獨特的清香。
“廣式煲仔飯”就更不用說了,吃上一口回味無窮……值了,真是太值了!在外面,就是再多花上一倍的銀子,也未必能吃得到如此美味!
宋家人吃的就簡單了些,一大鍋土豆五花肉燉粉條,一大盆油燜茄子,油水夠足,吃得噴香,配上二米飯一人造上一大碗。一個“美”字,不足以形容老宋家人的心情。
吃完飯,幾個媳婦刷洗完碗筷,又被吳婆子使喚著處理豬頭和豬下水。弄完以後,用小福丫配的滷料,在鍋裡滷上一下午,不耽誤晚上食用。
吳婆子抱著小福丫回房前,對宋二貴道:“老二,下午你趕著馬車,跟我們一起出去。我看中兩塊地,拿不定主意買哪一塊,下午看過了再做決定。”
張春梅眼睛一亮,用手指頭捅咕一下自家男人。宋三壽皺眉瞪了她一眼,開口道:“娘,我下午也沒啥事,也跟著過去掌掌眼?”
“馬車哪能拉這麼多人?你想累死它?就這麼決定了,下午老頭子、老二跟我們出去。你要是閒著沒事幹,出門問問哪有賣青磚的,給我那屋砌個大炕!”吳婆子道。
宋三壽詫異地道:“娘,您那屋要盤炕?你睡的那張床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搬裡面的隔間去,福丫睡的榻太小了,半夜掉床怎麼辦?”吳婆子見幾個媳婦,表面上是在忙乎,耳朵卻支稜著,顯然在等她的回答。
她屋裡的架子床,據說是什麼黃花梨做的,好看又值錢。都在這等著呢?她偏都不給!四個兒媳婦,給誰不給誰?她乾脆一碗水端平了,誰都不給。家裡唯一的小姑娘,不得寵著偏著?誰有意見,都被老孃憋著!
宋子苒在架子床上打了個滾兒,這價值不菲的古董黃花梨架子床,以後是她的了。睡在這樣精緻、典雅的床上,她覺得自己瞬間成了小淑女,整個人都飄了!
下午,未時將至,邢大明站在牙行門口,伸長了腦袋,翹首期盼著。山羊鬍撫著下頜的鬍鬚,打著飽嗝,噴出一口酒氣,從外面走進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嗤笑一聲:
“還等著呢?那一老一小,顯然是在涮你呢!撇過兩人的穿著,就說她們的言行舉止,也不像是能買得起田地的人。還兩塊都看,也就傻子才會信她們!”
邢大明沒有理睬他,依舊朝著巷子口張望著。突然,一輛馬車出現在巷子口,他眼睛驟然一亮。可當看到上面跳下來的是一位身材瘦長的漢子時,又黯淡下來。
緊接著,清瘦漢子從馬車裡扶下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老婦人又回身抱下一個四五歲的紅衣小女娃……邢大明笑著迎上去道:“嬸子,你們來了?我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吳婆子點點頭,道:“行!今天下午先去看遠的那一處,近的明兒一早再去。我們福丫年紀小,不能回來太晚,免得缺了覺長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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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苒覺得心累:的確是她親奶,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這小半年,她的確沒怎麼長個兒。五叔院試時,她在柱子上刻的痕跡,依然在她腦門上方——愁啊!一定是她操心的事太多,壓著她不長個的!
馬車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到邢大明介紹的第一塊地。宋老漢雙手背在身後,繞著田地走了一圈,緩緩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五十畝地,能種莊稼的也就不到一半,三百兩真不便宜!”
邢大明陪著笑道:“府城附近的地都貴,要都是上等良田,沒五百兩銀子拿不下來。老叔,您想想,要都是好地,哪能留到現在?”
宋子苒走過來,牽著宋老漢的手指頭,指著下等田和中等田道:“爺,你看這地,跟咱種蜜薯的地,是不是差不多?”
宋老漢眼睛一亮,低頭看向小姑娘:“咋?你想在這裡種紅薯?不過,這兒離府城有點遠,不好管理呀!”
宋子苒指著田地旁邊的一座小山坡,道:“咱們可以在那兒建個小莊子,從城外的難民中選兩戶人品好的,給咱們當佃戶。不過,這塊地種什麼怎麼種,他們得聽咱們的。”
邢大明插口道:“找佃戶不如買人!現在,各個牙行裡最不缺的就是自賣自身的難民了,十兩銀子就能買一家人。賣身契握在手中,不怕他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