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果果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邁著小短腿,跑到宋子苒身邊,拉著她的手貼貼,才向娘告狀:“大哥好笨哦!跑得好慢,都攆不上五哥!這麼大個子,白長了!”
蔣秋遠拎著她的小籃子進來,聞言道:“是誰不老實,在我懷裡擰啊擰,扭啊扭,影響我走路的?”
“你那麼大的人,能被小小的我影響,真沒用!”蔣果果小嘴撅老高,再一次覺得自家哥哥不如宋家的。
她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要是她是宋家的孩子就好了,每天可以跟福丫姐姐一張炕睡覺,一個桌子上吃飯,一刻都不分離。
宋子苒往她嘴裡塞了顆糖,捏捏她的小臉,道:“不可以這麼跟大哥說話哦!大哥抱著你下山,還要拎著藥簍,多不容易呀?快謝謝哥哥!”
嗯,小傢伙的臉肉嘟嘟,軟乎乎的,真好捏。難怪她小時候,家裡的哥哥們,喜歡衝她的腮幫子下手呢。還好有奶攔著,要不然那麼多哥哥,你捏一下,我捏一下,還不把她的臉捏出老繭來?
蔣果果含著甜甜的糖果,抱著福丫姐姐香香軟軟的身子,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姐姐最好了!我都聽姐姐的!”
說完,用施捨地語氣,對蔣秋遠道:“謝謝大哥,大哥辛苦了……姐姐,我們去孵小雞啊?”
“孵小雞,哪來的小雞?”蔣知雪有些跟不上小女兒的節奏。
沒有閨女的時候,天天盼閨女,生了閨女後,才發現是件漏風的小棉襖。一點點大的時候,天天哭,白天哭,晚上哭,哭得她都想把這小東西給扔了。果然,像福丫那樣乖巧好帶的孩子,真是百年難遇啊!
好在有福丫這個小福星在,只要挨著福丫睡,閨女就安靜得判若兩人。在她閨女一歲之前,要麼她把福丫接過來,要麼把閨女送到宋家,兩個小傢伙幾乎沒分開過。
長大些,閨女依然天天黏著她福丫姐姐,嘴裡心裡都是她福丫姐姐,她這個老母親的心,拔涼拔涼的!
蔣果果比手畫腳地向孃親炫耀:“福丫姐姐發現的,一窩野雞蛋,蛋裡有小雞嘰嘰嘰。福丫姐姐說,小雞孵出來,她和我一起養。這是我跟福丫姐姐的小雞!”
看吧,話裡話外,都離不開她福丫姐姐。姐姐奴,沒跑了!
蔣知雪見女兒從她的荷包裡,掏出一個雞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再去看那隻雞蛋,居然已經給啄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哎呦!這是要出殼了!快,快把你不穿的棉襖烤熱了,把雞蛋放裡面。”蔣知雪在鄉下生活了十幾年,知道孵小雞需要足夠的熱量,人手的溫度是達不到的。
她去廚房燒了誰,灌進湯婆子中,墊在棉襖底下保持溫度。籃子裡的野雞蛋,也被放了進去。
蔣果果雙手託著腮,在旁邊等待小雞出殼。不過,很快她的耐心就耗盡了,一遍又一遍地追問著:“姐姐,小雞怎麼還不出殼?姐姐小雞啥時候能出殼呀?姐姐……”
“安靜!小雞聽到你的聲音,躲在蛋殼裡不敢出來了!”宋子苒被她問得耳朵都快結繭了,一句話,彷彿按到蔣果果的停止鍵,耳邊終於清淨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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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嘰……”棉襖裡小雞的叫聲清晰起來。
蔣果果迫不及待地掀開破棉襖,一隻渾身溼漉漉的小雞,在半個蛋殼中掙扎。看到蔣果果這個龐然大物也不害怕,瞪著黑豆似的眼睛,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這對小姐妹。
終於,小野雞從蛋殼中出來,搖搖晃晃地朝蔣果果走過來。
蔣果果嫌棄地道:“好醜哦!毛亂七八糟,像只落湯雞!”
“剛出殼的小雞都這樣,一會兒晾乾羽毛,就好看了!”宋子苒也是第一次見證生命的誕生,心情有些小激動,“這只是你的小雞,給它起個名字吧。”
“起名字?好啊,好啊!”蔣果果拍著小手,側著腦袋想啊想,“就叫醜醜吧?它太醜了!”
蔣氏從外面進來,看著桌子上慢悠悠散步的小雞,聽到孫女的話,笑道:“這是一隻公野雞,長大了有漂亮的羽毛,一點都不醜!”
蔣果果皺起小鼻子,抓抓頭髮,努力地想啊想,最後像餅一樣攤在炕上:“起名字好難啊!姐姐幫我想一個吧?”
“自己的小雞,自己想。”宋子苒一本正經地道。其實,她也是個起名廢。這種浪費腦細胞的事兒,她才不幹呢!
“那……姐姐的小羊叫‘羊咩咩’,我這隻就叫‘雞嘰嘰’好了!”蔣果果一拍腦門,從炕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