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丫快要把嗓子喊破時,吳婆子終於朝這邊看過來。宋子苒興奮地手舞足蹈,頭上的那縷小卷毛翹著,小嘴正展示自己的新技能:“奶——奶奶——奶奶奶!”
“福丫!”吳婆子喜極而泣,挪動著雙腳,朝這邊飛快地跑過來。她一把將孫女奪過去,緊緊地抱在懷裡。
她的頭埋在福丫的衣服裡,嗚嗚地哭起來,邊哭邊道:“奶的福丫!終於找回來了!奶不是在做夢吧?”
福丫拍拍奶的肩膀,大眼睛中漸漸被淚水溼潤:“哇——”
奶呀!福丫差點見不到你了!奶呀!福丫不捨得你!奶呀!你以後別再把福丫弄丟了!!
哇哇哇……
祖孫倆抱頭痛哭,看得附近的人,鼻子都酸酸的。
宋老四湊過來,環抱住他娘和閨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娘,別哭了!福丫這不是回來了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吳婆子哭了一會兒,用胳膊肘子把兒子搗開:“起開,把我新做的棉襖弄髒了!”
然後又川劇變臉似的,臉上堆滿笑容,溫柔地拍拍哭得打嗝的孫女,柔聲道:“福丫不哭,不哭昂!嗓子哭壞了,會疼的!奶在呢,福丫不怕,不怕啊……”
趙長勝看向四位錦衣華服的少年,眼神閃了閃,上去拱手道:“多謝幾位公子救下小女,大恩不言謝,若日後有能用得著趙某的地方,定義不容辭。”
蕭瑾瑜拱手還禮道:“您言重了。你是……福丫的爹?”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旁邊那位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才是吧?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又冒出一個爹來?
“哦!我是福丫的乾爹。今日若不是我的疏忽,福丫也不會受此驚嚇。”趙長勝帶著幾分自責。現在想來,那場騷亂肯定跟搶孩子的脫不開干係。他躲開了第一波,還是沒躲過第二次陰謀啊!這拍花子,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無所不用其極!
蕭瑾瑜看向吳婆子懷中,眼淚沒幹,就開始嘚瑟地炫耀自己新技能的奶娃兒,不禁笑了笑,道:“既然福丫找到了親人,時候不早,我們也該下山了。後會有期!”
“奶!”
“唉!”吳婆子臉上笑開了一朵菊花,再次逗她,“福丫,再叫一聲。叫一聲‘奶’!”
“奶!”“奶!”“奶奶奶……”小福丫笑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宋子苒淡定地擦擦,繼續陪她奶玩互動遊戲。老小孩,老小孩,可不就得慣著嗎?
“唉!唉!唉……”吳婆子得意無比地斜睨著老四,挑眉道,“怎麼樣?福丫還是跟我這個當奶的親吧?學會說的第一個字,就是‘奶’!”
宋老四急赤白臉地衝著福丫道:“叫爹,爹爹……福丫叫爹爹啊!爹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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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苒抱著她奶的脖子,把臉藏在她懷裡,表示不奉陪了。人家還只是九個月的寶寶,這不是難為她嗎?
這一藏,竟給她藏睡著了。
蕭瑾瑜想跟小奶娃道個別,畢竟下次不知道還有沒有見面的時候。湊過去一看,小傢伙在她奶懷中,睡得小臉紅撲撲的,頭上的那撮小卷毛,似乎也舒展開來。儘管睡著了,小妮子的手中,依然死死地攥著吃了一半的梅花糕。
也太可愛了吧?難怪都想要女娃娃呢!回家他得再加把勁兒——別誤會,是加勁兒催著哥哥趕緊娶個嫂子回來,生個小侄女給他玩!
吳婆子擔心孫女受驚嚇,抱著她進了大福寺,虔誠地拜了佛祖,球佛祖保佑她孫女百邪不侵、平平安安。還在功德箱裡,添了一兩銀子的香油錢。
要知道去年這個時候,整個宋家別說一兩銀子了,就是一百文都掏不出來。平日裡以摳門著稱的吳婆子,這次掏錢倒是爽快。
這時候,來了一個小沙彌。他衝著吳婆子雙手合十,道:“這位施主,你懷裡的娃娃睡著了,不如到廂房休息片刻。”
吳婆子驚喜地道:“廂房?那地兒是我們能去嗎?”
不是說大福寺廟會日廂房緊俏,就連那些有錢有勢的夫人,都未必能定得到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就砸到她頭上了?
小沙彌領著三大一小,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子中。院落古樸中帶著幾分禪意,院中幾枝梅花開得正豔,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清香。
廂房中燃著火盆,一進門暖意撲面而來。小沙彌給幾人端了幾杯茶水,吳婆子趕忙道謝。小沙彌退了出去。
“這……是咱們不花錢,能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