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苒朝一旁躲了躲,連聲道:“停,停,停!站住了,好好說話!”
一個四歲小奶娃,一副躲避不及的樣子,要多有趣有多有趣。
“請宋姑娘賜我一丸丹藥吧!多少銀子我都願意出!”朱元琨雙手合十,眼巴巴地看著她,像只討食兒的大狗狗。
宋子苒還以為啥事呢,救命能是亂喊的?面對病患,她忘記偽裝小孩子的事,正色問道:“藥是亂吃的嗎?你什麼症狀?看大夫了沒?”
“從府學出來,去了趟醫館,老大夫給我開了些藥,讓我回來煎著喝。我聽他小聲嘟囔了一句,說‘要是有那小丫頭的藥丸,就好了。’那老大夫是不是來給李兄看病的那位?他說的藥丸,是不是你給宋兄和李兄吃的那種?”朱元琨目露希冀地看著她。
宋子苒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沒說,自己什麼症狀呢。”
“我也是昨天吃了府學提供的飯食,晚上鬧了肚子,今天一天肚子都不舒服,時不時地像刀絞一樣。都折磨我一天了!”朱元琨突然臉色一變,捂著肚子,道,“又來了,又來了!”
“你等著!”宋子苒進了屋,搓了一個小一點的藥丸子,重新出來遞給他道,“吃了!你症狀輕,睡前再吃一粒,就沒事了!”
“多謝!”朱元琨把藥丸塞嘴裡,嚼吧嚼吧,苦著臉嚥下去。
宋子苒嘴角抽了抽,問道:“不苦嗎?”
“苦啊!”朱元琨現在嚥唾沫都是苦的,皺著一張臉,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嘛!”
“你可以掰開了,和水吞下去的。”新做的藥丸子裡,她沒有加煉蜜,苦澀的程度可想而知。敬你一條漢子!
朱元琨苦著一張臉,哀嚎道:“你咋不早說啊……”
安靜美男子祝文卓,緩緩地踱步過來,看著宋子苒,問道:“有沒有止癢的藥?”
宋子苒想想空間裡的藥材,點點頭,道:“可以有!外用的,還是內服的?”
祝文卓遲疑片刻,坐到石桌旁,彎腰去脫靴子。朱元琨捂住鼻孔,往後退了三大步,道:“文卓兄,你當眾脫靴,真的好嗎?我們的晚飯,可是要在這裡吃的!”
祝文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褪去靴子,露出雪白的布襪。朱元琨的同窗哈哈笑著,扯掉他捂鼻子的手,道:“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一雙汗腳奇臭無比?”
“誰說我腳臭了?再敢說我腳臭,我今晚就去你屋裡,跟你抵足而眠!”朱元琨肚子不疼了,活蹦亂跳跟猴兒似的,沒有一刻安生的。
祝文卓把褲腿往上捋,露出密密麻麻紅色的點點。宋子苒在他身邊蹲下來,仔細檢視患處,道:“你這是過敏了呀!其他地方還有嗎?”
<center></center>
“有,背上、肩膀上都有!”停頓了一下,他又道,“上次來府學旁聽,也這樣……”
“在家沒有過這樣的?”宋子苒道,“在府城,你有沒有接觸過,以前沒接觸過的東西,例如花草啦,食物啦!”
“我想想……哦,這兩次我都去品嚐了醉湖居的蟹粉豆腐。”祝文卓認真地道。
朱元琨在一旁道:“醉湖居的蟹粉豆腐可有名了,鮮美無比,不提前預定都吃不上!我剛來府城,也去吃了!果然名不虛傳,就是太貴了,一般人真吃不起啊!”
宋子苒問道:“你以前吃過螃蟹沒?”
祝文卓眸子沉了沉,緩緩地搖頭。每年秋末,南方的莊子都會送一筐肥美的秋蟹。可那等好物,即便他們這一房能分到幾隻,他娘也捨不得自己吃,都拿去給大房那個愛吃蟹的嬌嬌女了!
他幼年喪父,這一房只剩他們孤兒寡母,漸漸邊緣化。如果不是他娘,想方設法跟當家的大房打好關係,只怕他連書都讀不上。
前面十幾年,娘護著他。以後的幾十年,換他來守護娘!他一定要出人頭地,讓那些輕賤他們的人,在他們面前伏低做小!叫他們知道,什麼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那很有可能是螃蟹過敏了!”宋子苒道,“你這個不是很嚴重,我給你配些藥,外敷內服,很快就好了!”
“這個還不嚴重?”朱元琨看著被抓出一道道血痕的紅疹,抱住瑟瑟發抖的自己。
“過敏嚴重了,會出現喉頭水腫,呼吸困難,休克的症狀,一不小心會送命的!”宋子苒叮囑道,“以後少吃蟹啊,蝦啊,海魚之類的,這些都可能引起過敏。”
朱元琨指指自己,道:“那我們呢?也不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