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檸檬,她小心地用保鮮膜包好,重新放進空間——這些都是不可再生資源,用一點少一點,得省著點用!
姓李的學子醒了,意識還有些昏沉。他下意識看向窗外,“騰”地坐了起來。可虛弱的身體,卻不容許他做這樣的大動作,身子一軟,又摔回床上,腦袋磕在枕頭上,發出一聲巨響。宋子苒都替他感到疼!
“你醒了啊?”宋子苒端著自制的電解質水,站在床邊,奶聲奶氣地道,“現在已經過了考試的時間,你急也沒用呀。還是要先把身子養好噠!我小叔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火燒!”
姓李的書生,手腳無力地趴在床上,嗚嗚嗚地哭起來:“為了這次考試,我等了整整三年,三年啊……”
以前院試都是三年內考兩次,因為天災和其他的原因,中間停了一次。讀書人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他知道外面戰亂四起,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波及到崇州,錯過這次院試,他不知道又要幾個三年,才能等到下一次機會!
宋子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她還只是一個四歲的寶寶,方才那番言論就夠違和的了。也就是李書生心情悲痛,沒發覺而已。
“你病了,要多喝水噠!”宋子苒端起自制電解質水,放到他床邊的凳子上。見屋內有嘔吐的痕跡,她拿起掃帚,掃了些泥土蓋住。又踮起腳尖,開啟房間的窗戶,散散裡面的味道。
李書生有自己的傲氣,他擦了擦眼淚,強忍住心中的悲痛。他看向那個忙碌的小背影,有些自責,又有些愧疚地道:“小姑娘,給您添麻煩了……”
這時候,吳婆子把大夫請來了。大夫給他看診過後,詫異地問道:“你服過藥了?”
“沒有……”李書生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兩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可能!”老大夫不高興地皺起眉頭。這位書生病情來勢兇猛,又耽誤了一夜,身子稍微弱些的,說不定人都沒了,“有些藥材藥性相沖,是不能同服的。你得跟大夫說實話!”
“我真……”
“他吃了我……們家自己配的藥!”
李書生的話語,跟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重合了。他抬眸朝那個小小的身影望過去,只見她從荷包裡取出一個藥丸,遞給了老大夫。
老大夫捏開蠟丸,輕輕嗅過之後,眼睛驟然一亮。他又用指甲刮下一層,放在口中細細地品了品,語氣中帶著豔羨和讚賞地道:
“這藥……是你們家傳的方子?這藥裡有附子、乾薑、白朮……還有什麼?不不,別誤會,我沒有要打聽你們方子的意思。這的確是治療脾胃冷弱、嘔吐洩利、嘔噦不止……的良藥!這位公子,你得好好謝謝人家!這種急症,就是老夫,也未必保證能救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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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轉向一旁的小豆丁,問道:“這藥,你什麼時候喂他吃的?吃之前,他是什麼症狀?他又是什麼時候醒的……嗐!瞧我,真是老糊塗了,你才多大點兒,話都聽不明白呢,問你有啥用?”
宋子苒瞪圓了眼睛——瞧不起誰呢?她口齒清晰地道:“藥是寅時末喂噠,我和我奶發現他的時候,人已經神志不清啦,脈搏細弱,地上有嘔吐物。餵了藥和鹽糖水,人是在你們來前一刻鐘清醒的!”
“咦?你懂醫術?”老大夫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這娃兒看上去也就三四歲模樣,居然懂這麼多。這家人到底什麼底細?雖說醫術啟蒙要趁早,也不用這麼早吧?莫非這家是……隱世的醫藥世家?
宋子苒衡量了一下,毫不謙虛地道:“我剛會說話,就開始背《湯頭歌》,現在已認得大部分藥材,熟悉它們的藥性。最近,在跟著家裡人學診脈,熟背了《神農本草》……”
吳婆子看向孫女的小胖手,這麼短短圓圓的手指,就開始學診脈了?她怎麼不知道?
小小的人兒,還沒桌子高,小手背在身後,胸膛挺得直直的,就連頭頂的小卷毛都自信地翹著。
老大夫皺了皺眉,他的小弟子,跟他學了五年了,都不敢說熟知藥性,這小姑娘也太自大了些!
老大夫忍不住考教她:“哦?那你說說,這藥丸中的附子的藥性和用法?”
“附子,以根塊入藥。味辛、甘,性大熱。歸心、腎、脾經,有回陽救逆,補火助陽,散寒止痛的功效。用於亡陽虛脫,肢冷脈微,心陽不足,胸痺心痛,……”宋子苒既然敢入藥,自然對此藥的藥性爛熟於胸,腦中甚至已經出現了好幾種,用此藥治療病症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