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八毛指著自己妹妹紅通通的眼睛(揉的),衝著小姑娘道:
“我妹妹眼睛都哭成這樣了,你還說她裝的!你剛剛伸手是想幹什麼?不是打人是什麼?我妹妹剛來到我身邊,我就遞給她一個破了皮的烤紅薯。她一句話沒說,更沒得罪你。她還比你小好幾歲,你怎麼這麼狠心,對一個笑這麼小的孩子下手?”
“嗚嗚嗚……她打人,還搶我紅薯,扔我的紅薯……”宋子苒又開始嚎起來。聲音太大,嗓子都嚎劈叉了,她應景地咳嗽了幾聲,身子搖搖晃晃——這是……林黛玉附體了?
圍觀眾人的指責聲更大了……
人群外,一隊車馬被攔在路上好一會兒了。裡面一位小少年,掀開車簾,把這一幕看了個正著。他笑著搖搖頭,道:“有意思,挺有意思!”
他身邊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重新坐回她孃的身邊,憤憤不平地道:“娘,那紅衣服的小姑娘真不是東西,別的不說,就說她比那小娃娃大了這麼多,也不該以大欺小。活該被人罵!”
那位唇紅齒白的小少年,卻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道:“姍姍,你只看到了表象,沒有看到本質!其實,紅衣小姑娘才是吃虧的那個!”
“哥,她怎麼吃虧了?她把小娃娃的紅薯搶了,還摔在地上,還想去推人。小娃娃都嚇哭了呢!”姍姍小姑娘不服氣地道。
小少年微微一笑,道:“你看現在,被指責的是誰?當眾難堪的是誰?名聲盡毀的是誰?那小娃娃卻被人安慰、同情,甚至她家的紅薯生意,都火了幾分……”
“那也是紅衣小姑娘自作自受!人們都是同情弱者的,崇州的百姓很善良嘛!而且這一路以來,百姓雖然同樣窮苦,可每個人臉上都少了幾分麻木和倉皇。娘,我們來崇州來對了!”姍姍小姑娘靠在孃的肩膀上,衝著她哥吐舌頭。
馬車內,那位透著幾分慵懶和雍容的貴婦人,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柔聲道:“同情弱者,的確是善良的表現。但不能盲目,有些人表面柔弱善良,內心卻陰狠狡詐,你要學會分辨,不要被其利用,成為其達到目的的階梯。”
以前總以為女兒還小,以後可以慢慢教,養成了天真爛漫的性子。是時候,教給她一些道理,免得在後宅之中,被人下了絆子,著了人的道。
“娘,你也覺得紅衣小姑娘值得同情?”姍姍小姑娘蹙起了眉頭。
雍容貴婦柔聲道:“當然不,她只不過自食惡果罷了!她若沒有存了推人的心思,也不會受了教訓!可是,那小娃娃也不簡單,知道因勢利導,利用人們的同情心,對付那姑娘。你看,她只不過捂著眼睛哭上幾嗓子,自然有人成為她的口,說出教訓人的話。”
“娘,小娃娃才多大?咱們是不是把人想的太複雜了?畢竟這裡是崇州,不是在京城……”姍姍小姑娘重新趴回車窗旁,看著被她哥哥抱在懷裡輕哄的小女娃,“不過,娘,那小娃娃長得可真標緻。就連名冠京城的小九郡主,都不及她五官俊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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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仔細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認地點點頭,道:“而且通身的氣質,也不像是普通人家養出來的……”
“小神醫!這不是小神醫嗎?咋啦?被誰欺負了?”一個來西城做苦力的百姓,看到了眼睛紅紅的宋子苒,忍不住擠進人群,關心地問道。他孃的老毛病,就是用小神醫的偏方給治好的。
他身後的幾個,也都是南城的百姓,家裡都有人受過小神醫的恩典,便把她圍在中央噓寒問暖。
“誰這麼不幹人事兒?小神醫多善良多仁慈?每個月都免費給我們百姓診治,開方子都用我們能吃得起的藥。欺負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粗著大嗓門吼著。
“就是,就是!這事兒老神醫知道嗎?走,去慈仁堂,告訴老神醫去!”一個漢子在人群中詢問了一番,知道對方是有官家身份的,他們小老百姓硬碰不得。他們不行,不代表老神醫不行呀?
圍觀的大多是西城的百姓,家裡非富即貴,自然有自己打聽訊息的渠道。誰不知道,慈仁堂的老神醫,是辰王府上的座上賓?只是沒想到,這哇哇大哭的小娃娃,居然是老神醫的徒弟。這下有好戲看嘍!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氣得咬牙切齒的紅衣小姑娘。
小姑娘的表哥,也就是崇西縣令的兒子聽了,不滿地瞪了表妹一眼——本以為表妹只是被家裡人寵壞了,性子驕縱一些,沒想到她在外面也如此刁蠻無禮,還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