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壞就壞在一張嘴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他家生意一天難似一天,很大原因就是他爹這張嘴巴惹的禍。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爹竟糊塗如此,人家前腳救了他的命,後腳就能把人給罵了。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爹,他能怎麼辦?只能跟在他爹身後,給人當孫子,賠不是,收拾殘局。
“唔唔唔……唔!”老頭子還想說什麼,可嘴巴被兒子死死地捂住。他眼睛瞪得跟發怒的公牛似的,彷彿要吃人似的。
就在這時候,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婦人,由兩個丫鬟扶著,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她還能不知道,自家老頭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走到病床前,撩起被子,朝蓋著紗布的傷口,用力按了下去。老頭子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他兒子在老婦人走進來的那一刻,已經把手鬆開了。
“你……你想謀殺親夫啊!”老頭子疼得直冒冷汗。突然一陣腸道蠕動,他菊花一緊,卻依然沒有控制住,放了一個超級響,又超級長的屁。老頭子還是要臉的,瞬間一張老臉通紅。
老婦人冷哼一聲,道:“當眾謀殺你?我有這麼傻嗎?你忘了,我上次是怎麼對你說的,你若是再折騰兒子,口無遮攔,胡亂得罪人。我有的是千種萬種法子,讓你死的不明不白。照我說,昨天,照兒就不該想盡辦法帶你來求醫,就該讓你疼死在床上!”
“你……你怎麼這麼惡毒?”老者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一張老臉由通紅轉為煞白。
“我惡毒?你折騰得自家生意被人聯合打壓,折騰得兒子們為了這個家東奔西走,折騰得親朋好友都跟咱家斷了關係,關鍵時候獨木難支,現在你又不知感恩,得罪了救了你性命的慈仁堂,讓我們寧家的子孫,以後有病不能醫……我覺得,我沒親手給你一刀,已經算是仁慈的了!”老婦人的眼中滿是厭惡,就彷彿眼前的老者,是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似的!
“你……你……”老者指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老婦人衝著外面吩咐道:“把老太爺抬走!”
“我不走,我病還沒好呢!”老頭子這時候知道害怕呢。他感覺自己的傷口鑽心的疼,這婆娘下手真狠呀,他的傷口一定裂開了。他回家,這惡婆娘肯定不會幫他找大夫的,他只能等死了。這麼想著,他死死地抱住了床邊的立柱。
“你把大夫都得罪光了,不走,你以為他們還會給你治?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受著吧!把他的手掰開,人抬走!”老婦人一揮手,後面四五個僕人,七手八腳地把人抬起來,不顧老頭子的哭嚎呼喊,把人抬上了馬車。
老婦人帶著幾分歉意,看向虎著小臉的宋子苒,誠懇地賠禮道:“小神醫,這人被瘋狗咬過,腦子不清楚,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您就當他說的話,是在放屁。今日之事,是我們寧家理虧,我們欠您一個人情。以後您有能用著我們寧家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寧家義不容辭。小神醫,給您和慈仁堂添麻煩了,無論診費還是藥費,我們都出雙倍。多出來的,就當請小神醫和各位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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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是崇州的老牌世家,曾經風頭無兩,無人能跟他們比肩。雖說這十幾年有些沒落了,但破船還有三分釘呢,寧家的一個承諾,還是頗具分量的。
阿仁看了小神醫一眼,覺得自己有必要替“師父”說兩句:“不必!我們小神醫心善,哪怕是一條狗傷了病了,她也不忍眼睜睜地看著它送命。就當是……被狗反咬一口了!這世間,狼心狗肺的人,還少嗎?”
老婦人面色如常,微微點頭道:“這世道,狼心狗肺的人有,知恩圖報的人,也不在少數。我們寧家決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以後我們事兒上見!小神醫,老身告辭了!”
青年結了診費和藥錢,還趁著阿仁沒注意,留下了雙份的診金。
宋子苒給貧苦百姓看診免費,可遇到家有餘財的,也不會當冤大頭。那老頭手術的費用,收了五十兩,藥錢二十兩,對方又給了雙份,也就是說,這一臺手術她進賬一百四十兩。還行,沒白忙活!就是那老頭子的嘴,真想拿針給他縫上。
屠老大夫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寧家到了寧老頭這一輩兒,就他自己,被他娘寵得沒一點擔當,就知道惹禍。寧家家主就給他娶了個厲害的媳婦管著他。
要不是他媳婦,寧家早就被他敗光了!他在外面到處得罪人,家裡的買賣每況愈下。現在大兒子接手了,到處給他擦屁股。
這寧老頭,真是個禍害!好在,他媳婦能管住他。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