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雪把福丫放在自己身前,給她整理卷卷的頭髮,扎兩個小揪揪,還故意在她眉心用胭脂點了個紅點兒。
宋子苒覺得自己就是一大號洋娃娃,任憑人擺弄。唉!誰叫乾孃她是孕婦呢?懷孕期間心情愉快,生出的寶寶才漂亮乖巧。好吧,她忍了!
“娘,我回來了!”一個清瘦挺拔的身影,推開門走了進來。
吳婆子看著他,愣了好半天。宋子苒也睜大了眼睛,有些迷惑地看著來人,好一會兒才認出這是她在鎮上讀書的五叔——他還是秋收那會兒回來一趟,她見他的次數,一隻手能數得過來。
宋清墨很是無語地看著自家老孃,咋?這才三個多月沒回來,就不認識了?是他變了模樣,還是當孃的心裡沒他?自從侄女出生後,他再也不是娘心中最疼愛的小兒子了!
“哦!老五啊!咋回來了?”吳婆子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臉上帶著假笑,問了一句。
娘,你還能笑得再假一點嗎?宋清墨無奈地道:“娘,學堂放假了!每年都是這個時候放假的,您不記得了?”
“哦,這就到你們放假的時候了啊?我讓大毛去把你屋裡的炕燒上!”吳婆子放下手中的破棉襖,下了炕。
蔣知雪也從炕上下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嬸子,我先回去了,你們娘倆幾個月不見了,好好嘮嘮!”
不是,你走就走唄,倒是把俺家福丫給放下啊!吳婆子攔住她,指了指她懷中抱著的小奶娃。
蔣知雪低頭看了一眼,露出恍然的表情,笑道:“你看看我這記性!秋風,把你妹妹的小斗篷和小被子拿過來,外面風大,別凍著!”
宋小五迷惑地看看她,又看看她懷裡胖乎乎的小福丫:難道他記錯了?蔣家大姐抱的不是他家福丫?不對呀,她啥時候生了這麼大一閨女?
吳婆子趕緊道:“福丫乾孃,你這是要把福丫抱哪去?”
“抱回去讓我娘見識見識福丫認藥的天賦,放心吧,不搶你孫女!”蔣知雪決定了,以後撿舀製藥都帶著福丫,說不定她剛能開口說話,就能背出“湯頭歌”呢!
這麼想著,她抱緊了懷裡的醫藥小天才,快步朝外走去。那速度,那神態,好像後面有野狗攆她似的。
吳婆子著急忙慌地跟在後面,一聲聲叮囑著:“你慢點兒,雙身子的人,怎麼還這麼虎啊?小心點兒,別摔著!”
宋清墨眼瞅著老孃,跟在蔣知雪身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院門。這才進家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就被老孃忽視了兩次。
他收回自己的爾康手,說出自己未曾出口的話:“不用麻煩大毛,我自己可以……”
說完,認命地拎著書箱,來到自己那屋。好嘛,仨月沒住人,都快成盤絲洞了。宋清墨拿起笤帚,把屋裡、炕上掃了一遍兒,又打來水把炕蓆抹乾淨,往炕洞裡塞了些柴禾,點燃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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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宋小五被嗆得衝出了房間。他的房間,炕洞和煙囪居然沒清理。他被這個家,徹底遺忘了嗎?仨月前,他還是全家的希望,現在看來……啥也不是!
宋老三拎著一個水桶,從外面進來,看到自家五弟也是一愣,繼而視線被他身後的濃煙給吸引了。
“失火了?”宋老三衝進屋,一瞬後又衝了出來對五弟歉意地一笑,道,“小五,你等會兒,我把魚放下,去給你把炕洞掏掏!”
宋清墨看了看冷清的院子,奇怪地問道:“家裡人呢?都去哪兒了?”
“大哥二哥和四弟,陪媳婦回孃家了。孩子們撿柴禾的撿柴禾,放羊的放羊……娘呢,她跟福丫應該在家的啊?”宋三壽衝著堂屋喊了一嗓子,沒人回應。
“娘跟福丫去蔣家了!”宋清墨看了一眼房前掛著的一條條肉,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有幾條是鹿肉吧?他家啥時候這麼豪橫了,肉多的房簷下都快掛不下了!
他猜度地問道:“四哥上山打獵了?”
“不光你四哥,咱家哥四個都去了!你不知道……”宋老三眉飛色舞地講述了他們進山的豐功偉績。
宋清墨:……
三哥,你是不是忘記剛剛說的話了?不是要幫他掏炕洞、掏煙囪的嗎?
好吧,其實他也挺想聽三哥說獵殺野豬這件事的,他四哥啥時候這麼勇了,一個人幹掉仨野豬。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怎麼不弄到鎮上賣掉換糧食?”在宋清墨心中,自家的糧食從來都沒夠吃過,今天又是災年,啥都沒糧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