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侯忒也泥古,有帝君之德,始有帝君之業,稱了朕,便代表老夫功業彪炳了麼?”帝堯呵呵一笑,撇開商侯,居然撩著袍子一路奔過來,到了姚重華面前一把抓住他手臂,將他拽了起來,不悅道:“重華,與老夫才多久未見,這便生分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帝堯2
“唉!”帝堯嘆息著上下大量他一眼,“數月前派你誅殺九嬰,一去不返,老夫心中夙夜憂心,時時牽念,數日前你以靈隼傳書說誅殺了九嬰,老夫欣喜之下,連喝了三大樽烈酒啊!”他拍打拍打姚重華的衣衫,一臉痛心之色,“你看,追著那九嬰數月,衣衫都磨成了這般模樣。”說完伸手解下自己的土黃色長袍,輕輕披在姚重華的身上,慢慢為他繫緊了衣帶,嘆道,“使戰士埋骨沙場,孤兒寡婦不得給養,老夫施政之過;使英雄磨膝破肘,貧寒交加,老夫不察之過。重華啊,此番苦了你啦!”
“帝君——”姚重華呆呆地望著自己身上的土黃色袍服,不禁呆若木雞。連商侯等帝丘重臣都呆住了,這繡滿熊羆圖騰的土黃色袍服,可是炎黃之帝的象徵啊!帝丘的臣僚分為四嶽十二牧,四嶽平時各駐守自己的部族,僅僅派出代表常年住在帝丘,參與決議有關炎黃聯盟各部落之事,十二牧分別負責炎黃聯盟各種政事,司徒牧掌百官,大理牧掌刑法,稷宗牧掌農事,雲師牧掌雲師六旅,綱言牧掌言論,工師牧掌百工工匠,典樂牧掌禮樂,等等之類各有分工。
隨著帝堯來迎接姚重華的並非十二牧全體,但典樂牧樂夔卻到了,見帝堯竟然將自己的袍服脫下來給姚重華披上,樂夔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商侯擺了擺手,低聲道:“陛下的脾氣,你尚不知麼?”
樂夔不甘地皺了皺眉,無可奈何。
良久之後,姚重華才反應過來,禁不住熱淚盈眶,哽咽失聲。周圍的百姓也紛紛流淚,原本一番喜慶熱鬧的景象,卻忽然間哽咽四起。
“帝君。”商侯咳嗽了一聲,道,“重華一路跋涉辛苦,咱們還是儘快趕回帝宮,讓重華休息一下吧!”
“哦,不錯。”帝堯呵呵笑道,“商侯所言甚是,老夫心中喜悅,居然忘了。來來來,重華,跟我上龍車,咱們一路敘談,把你誅殺九嬰的經過詳細給老夫講講。”拉著姚重華的胳膊,就往龍車行去。
“呃”姚重華回頭看了看桑冥羽等人,面露難色,“帝君,您還是上車先行吧!重華還有幾名同伴,待將他們安置了,便進宮叩拜陛下。”
“哦,還有同伴?”帝堯回頭看了看桑冥羽等人,笑道,“如此年少,風采逼人!既是重華的朋友,且都到龍車上,咱們一路暢談。”
姚重華面露難色:“這這隻怕不妥”
“有甚不妥?”帝堯笑道,“我這龍車寬敞,坐上十七八個人仍舊寬鬆。”
“他們沒有爵位。”姚重華苦笑,“您這龍車乃是”
帝堯怫然不悅,正色道:“重華,你這便錯了。何謂爵位?為民勞碌,民以其譽之。何謂帝君?百姓以萬民之事付諸於我,有屋舍漏雨,則爬梯上牆補之;有溝渠不通,則揮鍬入泥疏通之;有鄰里紛爭,則磨破口舌調解之;有外族入侵,則提劍跨馬逐退之。除此之外,焉有絲毫與他人有異?”他含笑望著桑冥羽和艾桑等人,“你看我垂垂老矣,而他們青春年少,是我不如人,而非人不如我。這些少年肯來陪我聊天敘談,乃是老夫之天大榮幸,有何不妥?”
這番話不但令姚重華無言以對,桑冥羽也是悚然動容。在空桑島時,他聽盡了帝堯的恩德與慈悲,但進入大荒之後,卻發覺各部落之人暗地裡對帝堯頗有腹誹,甚至青陽部落的青陽侯姜鉉和孔任還指斥帝堯謀殺上一任炎黃之帝青陽帝。可是,如今見到帝堯本人,卻是和煦如春風,慈祥如父兄。桑冥羽一瞬間不禁有些迷惑。
“這帝堯哪裡有帝君的風範?”艾桑悄聲道,“分明就像鄰家的老爺爺嘛。”
桑冥羽臉色一變,急忙去捂住她的嘴,卻已經晚了。帝堯身邊高手如雲,說話聲音再低,焉有聽不到之理,立時兩人就感覺無數道鋒銳有如實質的目光一掠而過,渾身刺痛。
帝堯顯然也聽到了,望著艾桑不禁哈哈大笑:“這小姑娘說話真是一言中的,老夫本就是爺爺啦!年前,犬子丹朱給老夫生了個孫子,老夫於官爵之上升無可升,人倫之上卻是又長了一級。常常想來,樂不可支啊!哈哈哈!”
姚重華望著兩人苦笑,帝堯一手拉著姚重華,另一手卻牽著艾桑:“來來,恁多廢話,快隨老夫上龍車,咱們到帝宮中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