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或否,我都會殺你的。”艾桑逼視著他,冷冷道,“如實回答。”
“不知道。”少丘呆呆地搖頭,“那時候我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現在你知道了麼?”艾桑眼裡淚水奔湧,狠狠地盯著他。
凝望著胸口的白玉匕首,也不知為何,少丘忽然想起它的主人,當自己九死一生殺死九嬰,拿來腎水為她解毒之後,那隻纖纖玉手卻持著這把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胸膛。那時候,他為什麼身體不感覺到痛,心卻痛得有如撕裂了一般?
兩人就這樣呆呆地對視著,艾桑的眼裡越來越絕望,淚水不停息地流淌,手臂顫抖得彷彿風中的枯枝,啪地一聲,白玉匕首跌在了地上。她忽然失聲嗚咽,轉身踉踉蹌蹌地奔了出去。
“艾桑——”少丘茫然地喊了一聲。艾桑卻頭也不回,一路奔去。
少丘呆呆地站著,彷彿痴了一般。
“精彩!精彩!”忽然面前人影一晃,一隻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身上,“哼,小賊,我看你能逃到哪裡!”
少丘猝不及防,撲通摔倒在地。他心中一沉,緩緩抬起頭,竟然是荀季子!
他孤身一人,也沒有帶隨從,竟然出現在這裡!
“起來!”荀季子低聲喝道。
少丘站起身,冷冷地望著荀季子:“今日死在你手裡,我也無話可說。”
“哼,想死。容易。”荀季子詭秘地一笑,在他渾身上下摸索一番,將地上那白玉匕首撿了出來,看了看,塞進自己懷中。忽然雙手交錯,無數的藤蔓憑空生起,將少丘纏繞得結結實實。他元素力本就比少丘強上甚多,在體內元素力和天火抗衡之際,少丘更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頓時捆得有如一個肉球一般。
少丘大怒:“荀季子,你要殺便殺,休要折辱老子!”他平素樸實,但跟金破天這種粗人在一起久了,這句老子竟然脫口而出,只覺暢快無比。
“嘿嘿,我只需滅口即可,折辱你作甚?莫急,方才你讓我看了場好戲,你只需好好配合,我也讓你看場好戲,然後自然會讓你痛痛快快地死。”荀季子伸手在他咽喉上輸入一股木元素力,少丘頓覺嗓子梗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荀季子滿意地看了看,伸手提起這團藤蔓肉球,大步往榕樹林之內走去。榕樹林的深處是一座荒僻的殿堂,尖頂直插天空,外面還有一排兩人高的木樁製成的圍牆,估計是祭祀的所在。
荀季子提著少丘翻身躍入圍牆之內,走到高大的梨木門前,將少丘放在了地上。雙手用力虛按,那藤蔓球忽然深處無數的觸鬚深深地向地下鑽去,居然把少丘裹在其中,鑽入了地底。不過並不甚深,地面距少丘的頭頂也就半尺多厚,漆黑之中竟然也不覺氣悶,而上面的聲音也能隱隱約約地聽到。
“他這是要活埋我麼?”少丘大奇,“要活埋也埋得深一些呀!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卻聽荀季子在門上輕輕釦了扣,殿堂內忽然響起一聲幽幽的嘆息,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你又來做什麼?今夜之後,你便是金天之主,東嶽之君,我這扇門,只怕你無法再進了。”
那是巫禮的聲音。這裡竟然是巫禮的住處,怪不得建成神殿的格局。少丘暗道:“看來荀季子是想和巫禮商量怎麼處決我吧!”當下不敢怠慢,全力壓制體內經脈內臟中亂竄的天火。
“姐姐一個人在這裡如此寂寞,今日季子即位,姐姐出了大力,季子自然要來向姐姐道謝了。”荀季子滿面笑容道。
但巫禮卻沒有從殿堂內出來,仍舊幽幽地道:“你還不快走麼?我已經助你殺了你老子,殺了你哥哥,你做了東嶽君還不滿足麼?”
“原來這樁大事竟然是他們二人合謀!”少丘暗暗想著,當下不敢再分心,一心剋制體內的天火。
荀季子沉默片刻,終於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合上門。
殿堂內無比簡樸,只是四壁擺滿了巨大的青銅祭器,正中則是一座高大七尺的青銅鼎,鼎內煙霧繚繞,一派神秘。巫禮便跪倒在青銅鼎前閉目膜拜。
“若無姐姐相助,季子自然無法得到這東嶽君之位。”荀季子站在她窈窕的背影之後,笑嘻嘻地道。
“嘿嘿。”巫禮一陣慘笑,道,“為了你,我不惜找來姜鉉、虞無極,設下這九嬰之計,除掉了你所有的障礙,如今你如願以償了,你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以後你再也莫到我這裡來。哼,巫覡與凡俗之人私通,必遭諸神天雷亟為齏粉,我冒著身敗名裂,萬劫不復的懲罰,與你苟合,做下這等禽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