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少丘,”這時候黃夷君薄希走了過來,在少丘身邊坐下,笑道,“莫看甘棠平時兇巴巴的,族裡每個男人都怕她,心腸可著實軟得很。來,喝一碗。”
薄希拿起酒罈給少丘倒了一碗,少丘接過酒,和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薄希笑道:“看來少丘酒量頗佳,不知還喝得慣麼?這是我們自釀的果酒,部落裡缺糧,不捨得拿五穀釀酒,可能味道不好。”
“不不,味道甚好,只是只是數日沒喝酒了,急不可待。”少丘一邊笑著,一邊回味那股酒氣,只覺黃夷部落的果酒比之戎虎士自釀的百草仙酒,簡直是神品佳釀,入口綿軟,回味十足。
“啊,能喝便多喝些,黃夷部落沒甚值得誇耀之物,這果子釀的酒倒儲藏頗豐。嗯,少丘啊,你的來歷甘棠也跟我講過了。”薄希呵呵笑著,斟酌著詞彙,道,“對了,你是打算到什麼地方去?”
少丘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淒涼之感,一時無言,想了想,才緩緩搖頭:“沒什麼地方去,便在大荒中四處流浪吧!”
薄希憐憫地望著他,慢慢喝了口酒,彷彿在想著心事。少丘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心中微微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望向遠處的甘棠。卻見甘棠正手舞三帝刃,將孟氏兄弟打得屁滾尿流,孟賁手中的骨矛碰上三帝刃,當真是不堪一擊,噌噌噌,彷彿削蘿蔔般一截一截被削掉。孟賁欲哭無淚,恍惚間,被甘棠飛起一腳遠遠地踢飛
薄希看著甘棠那股野性凌厲之氣,到了嘴邊的話不禁又咽了下去,露出一絲苦笑:“唉,我們這個甘棠啊,族裡哪個勇士都怕她,這這日後誰敢娶她呀!”
少丘尷尬地笑了一聲,正要說話,忽然數聲慘叫傳來。
眾人駭然回頭,只見明澈的月光之下,山道兩側的堡壘之上,八名巡邏守護的戰士手捂胸口,齊齊從四五丈高的堡壘頂上摔了下來,“撲通”聲連連響起,隨後便沒有了聲息。
眾人一時鴉雀無聲,呆若木雞,連正在祭祀的巫覡也停了下來,但他卻沒有看身後,而是滿臉恐懼地望著青銅鼎,他明明將血塗在了獸面的嘴上,然而獸面的雙眼之中,卻突然流下了兩行血淚!
“大劫——”老巫覡慘叫一聲,忽然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眾人驚呼之聲未起,便聽見山道之上響起轟隆轟隆的震動之聲,彷彿有無數的巨獸狂奔而來,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哈哈一聲長笑,山道兩側的堡壘之上,各自站了一條巨大的人影,其中一人體型尤其巨大,彷彿一個洪荒遠古的巨人,手持一把一人多高的鋸齒骨刃,將明月完全遮蔽。
“戎虎士!”少丘失聲驚呼。
此時甘棠也看清了,那巨人居然是戎虎士,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逃來逃去,居然被戎虎士追到了部落之中!可是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知道自己的部落?
隨著戎虎士現身,那隆隆之聲也越來越近,只見上百頭戰犀黑壓壓地賓士而來,戰犀上的勇士黑甲黑胄,兵刃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巨大的戰犀衝進廣場,四下裡奔突,頓時婦女驚叫,孩童哭喊,男人怒吼,老人哀嘆,部落裡亂成了一片。
“戎虎士!”甘棠怒不可遏,彈身而起,衝到廣場的正中,叉著腰,仰望著戎虎士叫道,“你率領戰犀闖入我黃夷部落,到底想幹什麼?”
戎虎士還未答話,他旁邊堡壘上那人呵呵笑道:“戎老三,這便是入我暘谷盜竊的女賊?”
“不錯,正是她。”戎虎士點頭道,“這女孩兒體內的金元素力極差,但水系的御風術很是了得,同時對火系和木系的元素力也略知一二,很難應付。”
方才被甘棠打得慘不忍睹的孟賁一聽“這女孩兒體內的金元素力極差”這樣的話,又看看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不禁大怒:“你他媽是什麼人?元素力又強到了哪裡?”
“哦?”那人呵呵一笑,堅硬的山石地上忽然長出無數根藤蔓,結成了一座樓梯,他揹負雙手,慢悠悠地走了下來,走一級,藤蔓梯消失一級,待他走到地面,藤蔓梯已然無影無蹤。他也不理會孟賁,徑直走到甘棠面前,淡淡道:“本人木之守護排名第二,木慎行。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這木慎行相貌清雅,三綹長髯隨意飄拂,身上穿著一件褐色的麻衣,樸素中帶著一股出塵之意,哪裡有半點兵戈之氣。甘棠正在打量他,戎虎士哇哇大叫道:“老木,你幹嘛每次在我面前都要報出排名第二的字號?瞧我排名第三,刻意寒磣我是不?”
“住口。”木慎行面色一沉,喝道,“你這人自恃力大,不喜歡修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