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誰知他在後面急急叫道:“你、你等一下!”
小棒槌回頭,男孩似是想走近些,可看著她身上的女裝,他又厭惡地退了幾步:“你你你到底是男是女?!回答本回答我!”
“你眼睛又沒瞎。”小棒槌冷冷回答。
男孩臉上神情一下子變得古怪,上下打量她一番,嫌棄的神色反而更重了,過了一會兒,他又道:“你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小棒槌搖頭,轉身繼續走。
“等一下啊!”他又叫。
“有屁一次放完。”小棒槌不耐煩了,將手指掰得喀拉喀拉響。
男孩急忙大退一步,搖了搖手:“好,你、你別動粗!我的咒符快用完了,你還有嗎?我願意買!”
“我不缺銀子。”她一口回絕。
男孩神色微微一黯,緊跟著又晃了晃手裡的灰兔:“我拿這個換!”
“我不吃肉。”
他徹底無語了,從小到大他紀桐周就沒受過這種氣,要在平時他非得用鞭子將這刁民抽個半死,可自從進了林子,半個人都沒遇見,之前那些圍繞在他身邊奉承他討好他的狗腿子們也不知去哪兒了,好容易遇到個人,還是這不男不女的刁民,真真氣煞人也!
越想越氣,他轉身就走,他就不信運氣那麼壞,除了她遇不到別的人。
還沒走幾步他就發現自己轉運了,對面正匆匆跑來一個小女孩,他急忙叫道:“喂!那邊的!過來一下!”
匆匆跑動的女孩子像是沒聽見,她一面跑,雙手一面亂揮,看上去很有些詭異,隨著她越跑越近,她細微的哭喊聲也變得清晰可聞。
“救命啊!娘!救命啊”
這詭異的一幕令紀桐周倒抽一口涼氣,冷不防一旁小棒槌飛快跑過去,一把攀住了小女孩的肩膀。
“喂”他下意識地想阻止,小棒槌扳著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駭人的是,從女孩五官七竅中,有紫黑色的煙一股股冒出來,看上去極為可怖。女孩的哭喊聲越來越小,最後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那是什麼?”紀桐周顫聲問。
小棒槌沒說話,她將女孩平放在地上,那些紫黑色的煙還在一股股地冒出,很快又化作林中看不出顏色的霧氣——這是瘴氣?女孩是抵禦不住瘴氣!
小棒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兔子一般跳開,不一會兒,女孩的身體發出微弱的藍光,漸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在兩人眼前,這就是被淘汰的情景嗎?林中原來遍佈瘴氣,抵禦不住的孩子會為瘴氣所惑,最終徹底昏迷遭到淘汰。
站在一旁發呆的兩個孩子忍不住對望一眼,紀桐周忽然開口:“一起走?”
小棒槌沒說話,不知是不是因為不斷進行著神秘老先生傳授的吐息法的緣故,她對可怕的瘴氣毫無感覺,對面這驕橫跋扈的孩子也不簡單,看來不是那種繡花枕頭草包,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她抽出幾張符咒遞給他:“五行每樣一張,省著點用。”
她預設了兩人同行的提議,有瘴氣的林中必然有妖物,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穩妥些。
“你叫什麼?”紀桐周問得有點彆扭,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根本不屑結識小棒槌這種刁民,可情勢所迫,兩個人不得不結伴而行,總得互通姓名。
“小棒槌。”
“真的?”她是在開玩笑麼?世上會有人叫這種蠢名字?
“真的。”
紀桐周還是不信,可他又做不出給自己隨便編個“小榔頭”“小錘子”這種名字的事,只得說了實話:“我姓紀,紀律的紀,名桐周,桐樹的桐,周天的周,字是”
“不必解釋這麼清楚,我不會有寫你名字的機會。”毫不留情地打斷。
“你!!”算了,不與刁民做口舌之爭,他忍!
不知又走了多久,樹木越來越繁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身後男孩的呼吸和腳步聲越來越沉重,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頗有毅力,始終沒叫苦或者嚷嚷著要休息什麼的。
小棒槌擦了擦汗,她也累得夠嗆,先前她小看這片林子了,沒想到走了那麼久還沒看到任何快要出去的預兆,算算時辰,估計天快黑了,這裡還是灰濛濛霧茫茫,果然看不出天色,照這樣下去,可能要連夜趕路才行。
遠處傳來一陣哭聲,怪耳熟的,小棒槌回頭望一眼紀桐周,他點點頭:“去看看吧。”
越走近越覺得那哭聲耳熟,小棒槌撥開面前煩人的枝葉,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對面好像是一塊林中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