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明所以的驚呼﹑痛楚的哀嚎諸般聲響不絕於耳,吳鉤那裡明顯因為突如其來的仙法相助變得驚慌失措,士兵如潮水般向後撤離。
百里歌林馭使著蜈蚣精還想再追,陸離在後面飛快拽住了她,他有些氣急敗壞:”你瘋了?!擅自插手這些事,是想被重重責罰?!”
修行弟子沒有長老仙人的允許,是絕不準干預凡間戰場或政權更替之類事的,輕者被面壁數年,重者拷打甚至被逐出門派都有可能,臨行前長老們一刊交代在中土內陸要低調謙和,她居然一上來就犯下大錯。
他見百里歌林臉色蒼白,眼中滿是仇恨的烈焰,心下不由暗暗吃驚。她掙扎得厲害,陸離索性用五指扣住她的後脖子,綴綴將水行靈氣灌入,安撫她激烈的心緒。
過了許久,百里歌林終於平靜下來,戰場上無數人或敬畏或憤恨地看著她,她默然半晌,忽地輕輕推開陸離的手,蜈蚣精再度高高飛起調轉方向,朝王都端塗疾馳而去。
“百里歌林!”陸離在她身後叫了她一聲,十分嚴厲。
一但不扯上惱人的情情愛愛,這位陸師兄就會變成特別正經嚴肅的人,專門教訓那些犯錯的師弟妹們,她的散漫性子以前被他說教最多。
百里歌林沒有回頭,低聲道:”是我衝動了,新仇舊恨一起上來,沒忍住,回頭我自去向長老領罪。”
“我不想聽你說領罪。”陸離凝視她纖細的背影,”新仇舊恨是什麼?”
他對她的過去了解得不夠多,雖然她曾經嘰嘰呱呱說過一堆,可都是些瑣碎的趣事而已,這脆弱又無比強硬的姑娘,她的人生脈絡,他摸不清。
百里歌林瞥了一他一眼,面上掛了一絲笑,笑裡有淡淡的嘲諷:”怎麼,不怕我又是欲擒故縱?”
他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很快又正色轉回來和她對望:”說給我聽。”
“下次吧。”百里歌林低低嘆息了一聲,”眼下還有更急的事。”
紀桐週一手執著青玉酒壺,一手挽住華服的長袖,緩緩斟滿四杯酒,手指輕輕一彈,三隻裝滿了美酒的青玉酒杯穩穩地落在葉燁三人面前,一滴也沒灑出來。
“這是在我王府中珍藏了十年的佳釀,上回你們來年份未到,今年卻正好趕上了。”
他語帶悠閒,神色平靜,舉杯含笑道:”想不到你們會來端塗,本以為此次一別不知經年,卻這麼快又相見了,我敬你們一杯。”
葉燁端著酒杯,面上有些疑惑與欲言又止,他們這一趟趕來端塗,在越國邊境之地見過吳鉤的侵略之行,陸公鎮甚至遍地龍名座弟子,本以為紀桐周必然寢食難安,暴躁欲狂,誰知他竟好端端地在王府待著,美酒佳餚,內室的紗帳後,似乎還藏著佳人。
葉燁沉吟道:桐周,你莫非已有萬全之策?”
龍名座這次大概是趁亂打劫,紀桐周能淡定如斯,想必後方坐鎮的玄山子長老應該有了應對。只是,好怪異,紀桐周從來也不是什麼穩重的人,想怒就怒,想笑就笑,這會兒他臉上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甚至如此這般悠閒,實在與他平日的為人大相徑庭。
紀桐周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對面的蘇菀顯然不太清楚這裡面的彎彎嬈,她喝完了酒忙著四處打量王府的奢華景象,因見那玉做的窗簾鉤十分精美,她不禁走過去拿在手上把玩。
紀桐周瞥了她一眼,那站在窗邊的姑娘,好像突然變成了另一個瘦小的女孩子,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沒見識地玩著窗簾鉤。他下意識地朝袖袋中摸去,那隻紫玉蟋蟀已經不在了。
他摸出一隻白玉做的小黃鸝,將杯中酒倒進它口中,沒一會兒,這隻白玉黃鸝便發出清脆悅耳的啼鳴聲,一下就把蘇菀吸引過來了。
“玩這個吧,窗簾鉤有什麼好看的。”小王爺朝她微微一笑,將啼鳴的白玉黃鸝放在了蘇菀手心。
蘇菀又是贊又是驚訝:”想不到你這樣的人居然身上還會帶著這種小玩意。”
紀桐周笑道:”還有更多呢——妙青。”
內室紗帳後立刻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是,妙青在。”
“把那隻箱子拿來。”
“是。”
葉燁聽那姑娘說話聲溫柔婉轉,明顯是個妙齡女子,不禁笑得有點曖昧,紀桐周也終於開始會享受這些了?
內室紗帳被人輕輕掀開,一個穿著茶白衣裙的美貌少女端著一隻小小的檀本箱畢恭畢敬地上前,半跪在地,將木箱舉高,柔聲道:”王爺,妙青取來了。”
葉燁一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