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海的時候,蜃的幻覺讓他們每一個人沉淪,念念不得解脫,他一次也沒說過自己的環境,在此之前,他從不知自己最恐懼的東西,不是逝去她,也不是她不愛自己,而是這時間從未出現過她。
他夢見自己一個人坐在一株橫貫天地間的巨樹下,永世孤零,所求皆不得。
夢既醒,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現在終於明白了,明白那份佔有的新是怎麼回事,也明白了自己的一切。
十八年的人生像夢一樣,大夢初醒,遮蔽眼前的霧氣一朝消散,他將一切都看了個清楚明白。
懷中的人好像在微微發抖,雷修遠默默將她被淋溼的頭髮放在指尖摩挲纏繞,他想念多年前青丘的那個午後,喜歡她的心是純粹的,一個少年想要對一個女孩子好,和身世無關,和佔有慾無關。
他只是想要她無憂無慮而已。
可是我的姑娘,現在怎樣才能再讓你重新展露笑靨呢?
黎非忽然張開雙臂抱住了他,被淋溼的腦袋埋進了他同樣被淋溼的懷中。
“好些了麼?”雷修遠撥開她脖子上的溼發,輕聲問。
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懷裡的身體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可無論他是什麼, 他都只是雷修遠。
她會保護他,這一次她絕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紀桐周跟隨這蜻蜓妖在狂風暴雨中又回到了百里歌林的小院,他渾身都溼透了,氣喘吁吁,雪白的衣服上被印了無數妖物的黑血。
“還是沒找到。”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臉色有些蒼白,“靠海那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