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麼?你為了回饋他的情誼,把自己的修行棄之不顧,叫長輩為你操心,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
黎非最怕這位師姐教訓人,她什麼都好,就是愛說教,她當下連連點頭:“師姐說的是,我這便修行了。”
說罷她趕緊喚出小白雲,一路連飛帶滑趕著往墜玉峰奔,生怕昭敏再說出什麼讓她頭暈腦脹的話。
冷不防師姐還是開口:“你浪費了快半個時辰,今日午時前須得在兩峰間來回五趟,否則便不許吃午飯。”
又是不許吃午飯!黎非腳下的小白雲立即開始飛馳,為了午飯,她也要拼命啊!
時光匆匆,一轉眼便到了四月間,無月廷雲海之上的無數長老結廬山峰早已是鳥語花香,春光明媚,只有墜玉峰依然苦寒冷清,冰封雪埋。
一早黎非推開門,面對滿眼的風雪肆虐,只有搖頭嘆氣,在這冰天雪地呆了大半年,她都快忘掉紅花綠樹長什麼樣了。
一路走向中廳,昭敏師姐依然是第一個在裡面用早膳的,見她來了,她忽然取出兩封信放在小案上:“黎非,這是你的信。”
信?黎非愕然拿起那兩封信,卻見落款是葉燁和紀桐周,她頓時大喜,急忙拆開葉燁那封,原來葉燁和唱月在地藏門修行大半年,表現頗為優異,才被各自的師父允許與外界通訊,信是地藏門特有的傳信鳥送來的。
再拆開紀桐周的信,這位小王爺顯然是收到了葉燁的信之後才想起要給他們來信,信上用傲慢依舊的口氣訴說自己在星正館如何天縱奇才,備受師尊無正子的喜愛云云,順便還問候了一下雷修遠,讓他勿忘六年之約。
黎非喜上眉梢,急忙要寫回信,忽又想起什麼,急忙問道:“師姐,我能回信嗎?回了怎麼寄給他們?”
昭敏想了想,頷首道:“倒是可以,你跟我來。”
無月廷亦有自己的獨門傳信法,須得知道修行者的姓名與所在地,以及附上修行者身上的某個東西,最常見的便是頭髮。只要有一根頭髮,再將姓名與所在地寫在封皮上,點火將信紙與頭髮一起焚燒,下一刻信便會直接出現在收信者的面前。
黎非頓感為難:“我可沒他們的頭髮,那怎麼辦?”
“那就用最常見的傳信鳥。”昭敏抽出一張符紙,靈氣運轉間,符紙立時變成了一隻白頭小鷹,“寫信吧,傳信鳥飛到地藏門須得四天,到星正館須得十天。”
黎非立即提筆寫信,更不忘在信中提醒他們回寄給自己頭髮,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這才交給傳信小鷹送出去。
四月的堯光峰遍地鮮花,綠樹成蔭,諸般美景不輸給書院。
胡嘉平一大早就躺在樹下睡覺,他每天上午負責教導新來的小師弟雷修遠騰雲飛行,奈何這位小師弟天賦太好,什麼東西都不需要自己指導,來了才半年,好像很快就能來去如風了,比他這個做師兄的當年還強。
說不定再過幾年真的要被這小子超越過去,師兄壓力很大。
胡嘉平在地上翻個身,便見雷修遠腳下白雲凝聚,繞著堯光峰飛快地飛了兩圈,終於有些馳騁青空的味道了。他歪著身子沒什麼誠意地稱讚:“不錯不錯,再加把勁,修行就是要這麼專心。”
雷修遠飛回他身邊,瞥了他一眼,淡道:“師兄每日上午酣睡,修行果然專心。”
胡嘉平頓時啞口無言,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牙尖嘴利惹人討厭?
“方才頌風師弟他們好像找你有事,”胡嘉平打了個呵欠,“大概又叫你挑水洗衣,你自己一個人應付去吧。”
雷修遠自來了堯光峰,廣微真人指導他可謂無微不至,各種照顧各種偏愛,以前動不動便要出門的,為了這小子已經半年都留在堯光峰了,以前除了胡嘉平,誰有過這種待遇?
胡嘉平是師兄,頌風他們也不能怎樣,雷修遠年紀小,生得又清瘦,一付好欺負的模樣,偏偏態度冷淡,說話帶刺,十分不討喜,頌風他們不折騰他折騰誰?今天叫挑水明天叫洗衣,反正也不算欺負,本來這些就是新晉弟子該做的雜活。
胡嘉平有時興趣來了會管管,大多數時候卻是懶得管的,如何與旁人相處也是這些小鬼頭該適應的東西,年少輕狂固然難免,不過總是渾身帶刺可就不好了。
見雷修遠一言不發要下去,胡嘉平忽然道:“修遠,剛柔並濟可不光是修行中才要記住的道理。”
雷修遠低頭想了想,忽然一笑:“多謝師兄指點。”
多謝師兄指點?胡嘉平也笑了,這小鬼要是能一直這麼討喜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