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已不便再在養心齋耽下去,以免又生變故。
他吹熄內外房間的燈,輕輕鎖上門,決定回到自己住處。
他深深慶幸著方才自己不曾上當,既躲過了藥物中毒,又躲過了美色誘惑。萬一方才把持不住,丟了騠騎營的差事他並不在乎,無法向愛妻葉如倩交代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為了察覺花園內是否仍有人蹤,故意放輕腳步,並且沿著樹下陰暗處行進。
剛走到幽徑盡頭,他立刻發現假山下面轉角處似乎有兩個人影,而且還在喁喁私語。
王剛豈能放過這等機會,此時的他,因上次在妙峰山受過日月老人內功之助,任督二脈即將開啟,輕功已幾乎到達隨心所欲的境地。
他提聚丹田之氣,腳下不發半點聲息,沿著樹陰繞過假山之後,然後無聲無息地躍上假山,正好落在一塊僅可容身的山石上,再輕移到雙峰夾峙的縫隙裡。
這地方可謂完全隱蔽,除非有人爬上假山,走到跟前,否則絕難發現。
藉著下弦月的朦朧光芒向下偷偷望去,當真巧得很,兩個人影正在腳下不遠處,使他震驚的是其中一人竟是陸鳳英。
另一個是男的,但因只能看到頭頂,無法全窺面目,難以看見是誰。
其實,即便看清面目,侯府的人,他也未必認識。
他屏息藏身在假山之上,只要自己不發出聲音,用不著擔心會被對方發現,因為夜晚之間,誰也不會故意抬頭向上探望的。
只聽陸鳳英道:“想不到王剛這樣難纏,再怎麼引誘他,他都不肯上鉤,簡直成了第二個柳下惠了!”
那男的道:“那可能是你的工夫不夠,我不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
陸鳳英在那男的胳膊上擰了一把道:“死鬼,不信你去試試!”
那男的嘿嘿笑道:“我是男人,怎麼能去試試,除非王剛有那種毛病,不過,對付女人,我倒是有一套,不然咱們兩個怎會湊在一起。”
王剛這才明白,原來陸鳳英早已與人私通,但他奇怪的是侯府之中,怎會有如此膽大包天的下人?因為候府除了邱鎮山、邱鎮海兄弟外,其餘的男人,自然都是下人身份。
又聽陸鳳英道:“不管怎麼樣,今晚的行動是完全失敗了,不過,我奇怪他的內力和剋制力竟超出想象,居然連藏在指甲裡的百花粉都沒能使他昏迷。”
那男的道:“百花粉神效無比,那可能是藏在指甲裡的粉末先已流失,以至藥力不夠的關係。”
陸鳳英氣咻咻地道:“真氣人,他連那杯茶也不喝,若喝了那杯茶,今晚的大事就成功了!”
那男的有些不安地道:“是否他已看出茶裡有毛病?糟糕,騠騎營多的是檢驗毒性的方法,若被他檢驗出來,咱們一切全完了,就是鎮山那縮頭烏龜也饒不了你,他現在掌握了大權,這些天干的還蠻像一回事,連那花天酒地的毛病都完全改了。”
陸鳳英道:“所以,今後你也要小心,他若天天在家,咱們倆就必須暫時分手,否則被他撞見,雖然也許不會把你怎麼樣,但一旦老爺子回來,你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王剛聽到這裡,真想躍下身去,當場叫那男的腦袋搬家。但為了要多聽些秘密,只有暫時耐住性子,等這對狗男女分手時再採取行動。
卻聽那男的嘿嘿笑道:“老爺子是否能夠活著回來,那將由百花門決定,咱們只怕沒法預料。”
王剛心神又是一緊,這對狗男女果真談到邱侯爺失蹤的事上來了,聽他們的語氣,護國侯是被百花門擄走,那該是毫無疑問的了。
這時他真慶幸剛才不曾貿然現身,若一怒之下把那男的殺死,就無法聽到這段秘密了。
陸鳳英故做神秘地問道:“說真的,你希不希望老爺子回來?”
那男的頓了一頓道:“雖然他回來以後,咱們的來往,就有些不便,但他總是我的老子,世上哪有兒子希望老子死的。”
王剛只驚得驟然冒出一身冷汗,原來這男的赫然是護國候的二公子邱鎮海,堂堂侯府中,竟發生叔嫂通姦的逆倫醜事,實在聳人聽聞,看來邱侯爺雖然是公忠體國的棟樑之才,但他的家教庭訓,卻是完全失敗。
這一來他已無法再採取行動了,即便邱鎮海犯下滔天大罪,也應當由侯府處置,邱侯爺不在,還有邱夫人和邱鎮山,自己徑自下手是萬萬不妥的。
此刻,他只有強自鎮定著再聽下去。
陸鳳英冷笑道:“你倒是個孝子,可惜連自己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