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覺得不管他要什麼,只要自己能做到,便定要救一救莫悠。
她抬頭仰望,這空桑山高聳入雲,很難尋得一條山上的路,她便隱了身形,一路騰空往高處飛去。這山腰無論晴天雨天始終有層雲霧繚繞,她飛進了這層雲霧,好不容易竄了出來,卻發現依然回到了山腳下,來來回回這幾次,都是這樣。
也是,哪有這麼容易上得了空桑山的,景苒開啟手掌,看著手上的那一枚銅板,也不知道這個要怎麼用。
再抬眼時,便看見面前突然站著一位小道童,景苒便問道:“這位小師傅,請問要如何去晉安殿?”
只見那小道童笑了笑道:“姑娘跟我來便好。”
景苒一怔,便道了謝,跟著那道童往山上走去。不知為何眼前卻出現了一條路,鋪著石階,相當好走。走了一會兒,便見那雲霧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腳下,再走一會兒,眼前竟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座座仙氣騰騰的宮闕樓閣。景苒被眼前的景色所驚呆了,只見那樓閣造得精美雄偉,遍地繁花盛開,雲霧上架著石橋,底下又似有池塘,微風拂面,池畔楊柳隨風輕舞,池中荷葉襯著荷花,偶爾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飛過,時而幾條錦鯉騰起濺起幾分水花。
那小道童道一聲:“姑娘請這邊走。”便引她進了一座宮殿,穿過宮殿,來到花園中的一個小亭,只見那銀髮男子正倚靠在小亭的竹塌上支著頭看著她。
景苒急忙跪下,認真地磕了個頭,道:“景苒見過先生。”
半餉,聽到那男子道:“這回便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事求我了?”
景苒不敢抬頭,便又磕了個頭道:“是。”
“小妖精,你是有多愛磕頭呢,過來吧,也不會因為你多磕兩個頭便怎樣的。”
景苒起了身,緩緩地走過去,突地發現自己身上一閃,便換了身衣服,雖然還是差不多的一身白裙,卻不是剛剛那沾了莫悠血汙的衣裙了,突然有點自責,慌慌張張地過來,竟也沒有想著換身衣服。便道:“願先生責罰,是小女突兀了。”
卻見那銀髮男子道:“沒事,也不會因為衣服髒了就醜些。”
景苒走到那蕭池面前,猶豫了一下,便靠著他的竹塌跪在他面前,微微低著頭道:“上次先生說,許願不是燒燒香便好了的,小女冒昧,卻不知有什麼是先生看得上的。”
“你也沒說是救誰。”蕭池道。
景苒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他,倒是第一次仔細看他,只見他微微闔著眼,卻依然眸如朗星,薄唇微啟,滿身華光,景苒竟是看得一呆。
“你若是救那東辰君,我便可送你個人情,說起來他也算是為六界鎮守四方,若有恙,先生我便當作是提攜後輩。不過你若是救別的人,我也不能耗著我的修為去救個魔君什麼的吧?”蕭池打量著景苒道。
“景苒求先生救一救血族的莫悠。”景苒低頭道。
“說是救人,無非也就是耗著我的修為提一條命回來,我救這麼個血族,怎麼也得耗上千年修為,小妖精,你可有什麼值得我用千年的修為去換的?”蕭池微微側過頭,眯著眼睛看著她道。
千年的修為,自己只才活了幾年呢,拿什麼去抵呢!景苒的眉頭皺了起來,道:“先生,我只有十七年的修為,實在不知能為先生做什麼,但景苒欠莫悠一條命,便是拼了自己這條命,也盼能喚他回來。還望先生指點。”
蕭池微微一笑道:“這是在救心上人?”
景苒一愣,抬頭看了一眼蕭池,發現他眼裡略帶幾分戲弄般笑意,忙低下頭道:“並非是心上人,只是很想救他。”
“哦?”蕭池換了一個手支著頭道:“雖說你只有十七年的修為,怎樣都抵不了我的消耗,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
景苒心中突然燃起了希望,抬頭望著蕭池道:“先生請講。”
“那你便將你往後的千年與我,可好?”蕭池坐起身,伸手輕輕拂過景苒的臉頰。
景苒心中一陣戰慄,低下頭心裡一片混亂。
“千年的命契換他一條命,往後千年你便都是我晉安殿的人,小妖精,換不換?”蕭池道。
景苒閉上了眼睛,心裡飛快的思索著,莫悠,辰蘇白,父親母親,外公。
“換。”一個字從景苒的嘴裡緩緩地吐了出來。
“好!”蕭池笑道。
蕭池站起身來,笑著走出了亭子,景苒起身跟上,蕭池停下了步子道:“便先幫你去救活那人吧。”說著長袖一揮,將景苒攏到身旁,一陣風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