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膽戰心驚的第一次進山,便遇到一虎,一熊抵死爭鋒,最終狗熊贏了戰鬥,拖著老虎的殘核去了。不過趙老虎也不是一無所獲,很快三隻小老虎從山洞中爬出來找母親,便被趙老虎撿了個正著。
他用這三個小傢伙在附近的城鎮裡換了兩袋小米,一張一石硬弓。這個價格自然是賤的不能再賤,可他一個沒有根底的半大小子,沒有被人打死在集市,已經是天大的運道。
那弓是大唐軍用,柘木弓臂,牛角拉弦,質量上佳。趙老虎嘴巴又甜的緊,叔叔伯伯的一陣亂叫,別人便偶爾指點一下他的射箭技巧。
如此這般,半年之後,趙老虎也可以獵到野兔、孢子、斑鳩之類的山珍,勉強保證一家人不被餓死,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秋雨的天氣,獵人是不出獵的。但家中小妹的肚子咕咕亂叫,卻不由得趙老虎在家歇息。想到自家懂事而又乖巧的小妹,趙老虎不由得露出憨憨的笑意。
他妹子翠娘已經十三歲了,再過一年就可以嫁人。可趙家卻沒法子準備一件像樣的嫁妝。對於這一點,趙老虎一直暗愧於心。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趙老虎精神一振,緩緩取出油布包裹的弓弦,然後自衣衫之中取出了弓臂,將其裝好。這個過程趙老虎動作優美舒緩,顯然已經做過佈下千百遍。為了防止雨水弄壞了弓背和弓弦上的膠,他這樣做乃是不得已中的辦法。
硬弓緩緩的拉開,一隻鐵箭掛在弦上,趙老虎目光如鷹隼般堅定,他希望獵物最好是一隻肥美的孢子,這樣他們一家又可以過上兩天好日子。
叢林中樹枝沙沙聲越來越近,一隻孢子果然鑽了出來。趙老虎心道:感謝山神老爺庇佑,說時遲那時快,弓弦一鬆,白楊木做的箭桿顫抖著閃電般竄出,可那孢子彷彿是未卜先知般竄了出去,叫趙老虎勢在必得的一箭轉瞬落空。
更加悲劇的是一個人影猛然閃了出來,那鐵箭正中胸口。趙老虎腦袋嗡的一聲炸響,只覺得天旋地轉,忍不住“呀!”的一聲大叫起來。
從天堂到地獄的轉換不外如是。趙老虎茫然站著,任雨水淋在心愛的硬弓上,再從弓弦上墜落。
那人卻並未如趙老虎預料一般跌倒,反倒是一步步的向他走來。趙老虎的心像是被一雙冰冷的手攫住了一般,寒意湧上心頭。
“難道是冤魂索命來了!”
晃了晃腦袋,等那人走進,趙老虎透過重重雨幕仔細一看,卻見那人手中捏著自家的長箭,而他身前沒有半點血跡。
虛驚一場!
趙老虎氣血一鬆,一屁股坐到了泥地裡,接著,又如同坐在了刀尖上,猛然彈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將硬弓的弓弦拆下,想要將雨水擦乾,渾身上下卻沒有乾乾的麻布了。
這一次,趙老虎絕望極了,頹然坐倒。低頭看時,卻看到一雙光潔的腳丫子,從碎石密佈的山路走來,這雙腳竟沒有半點損傷,也不沾半點汙泥。
趙老虎一愣,便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道:“前面有一個避雨的地方,跟我來吧!”此人說罷,也不管趙老虎作何選擇,便徑直向前走去。
山路迢迢,趙老虎不知跌了幾跤,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一片廣漠的頹垣殘壁。那人徑直入內,恍若老馬識途。
趙老虎也跟著入內,這是一處破損的大殿,沒有林立的長明燭,使得光線並不算好。佛像斑駁,蛛網橫生。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顯然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大殿的中央是幾處尚未燒盡的木材,黑白分明。趙老虎精神一陣,急忙取出火石,便準備生火好烤乾衣物。
而那個領路的赤腳男子卻立在那裡,彷彿痴了一般,不動不搖。趙老虎取火石生了篝火,立刻眼巴巴的將衣服脫的之聲一條鼻竇褲,露出了精赤的上身。
他見那赤腳男人仍舊呆呆的,生恐對方著涼,便大著膽子去喊對方過來烤火。走近了他方才發現對方的黑袍上竟不沾半點水珠,不由得羨慕異常,心中不由的胡思亂想起來。
若是我借這衣服來擦拭硬弓,對方會不會覺得我太過無禮了?
趙老虎是個行動超過思考的人,他還正想著呢,手中卻已經開始拉扯那黑袍。那人猛然驚醒,扭頭一看,嚇了趙老虎一跳。
“那個,火已經升起來來,不如一起來烤乾那個衣服,頭髮之類的”越說,趙老虎的聲音越小,最終歸於無聲。
那人出人意料的好說話,並未在意趙老虎的無禮行為,絲毫不嫌棄地上的灰塵和枯葉,徑直坐到了火堆之旁。
“那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