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恢弘的劍意衝宵而起。
劍海的劍意如淵似海,沉靜內斂,有了劍意的支撐,劍海猛然揮下雙掌,斬出的那一道劍虹彷彿活了過來,閃電般衝向了太一慶。
“不錯嘛!”
太一慶隨手一抓,將這劍虹捏在手中,笑道:“你這劍意雖然稚嫩,但未來卻不可限量,堪稱是劍道英才。”
五指用力一捏,劍虹啪的一聲完全破碎。太一慶隨即冷冷的道:“可是我平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摧折英才,讓他們在中途隕落,遺憾終生。”
話音未落,太一慶身形一閃,從空中消失無蹤。劍海悚然一驚,神識鋪灑開來,百丈之內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劍海的耳目。
到了元神境界,隱身法之類的把戲都成了笑話。不過,太一慶用的卻不是隱身法,對空間的掌控使得他不露半點行跡。遠處法器碰撞,爆發出無盡華彩。近處,一片死寂,太一慶沒有半點蹤影。
劍海額頭上,一粒粒晶瑩剔透的汗珠成型、滑落,太一慶尚未出手,卻已經叫劍海壓力山大。若是持續下去,太一慶不須動手,便可叫劍海投子認負。
陡然,太一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劍海左側,如鬼似魅。金色的光芒一閃,劍氣直斬劍海脖頸。在太一慶出現的瞬間,劍海便已經察覺,然而,太一慶動手的速度之快,叫人不可置信。劍勢方出,劍海的脖頸便已經被劍氣所傷,血跡隱隱滲出。
汗毛乍豎,劍海只覺得心沉入了萬丈深淵。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下一個瞬間便是他授首之時。
劍海身為劍修,渾身上下,舍劍之外,再無他物。沒有一層層的防護法器,沒有替身一死的護身聖符,唯有一顆永不言退的劍修之心。
此刻,劍海回劍自救已經太晚。
死亡臨頭,劍海心中出人意料的平靜。彷彿長鯨沉入深淵,迴歸母親的懷抱,不值得悲傷半分。
劍意在死亡到來前,快速而茁壯的生長。彈指間,劍海的劍意竟已變得圓熟老辣,而且,進階大成的劍意叫劍海在這一刻窺得劍道的最終奧妙。彷彿是一棵幼苗在彈指間長成了參天大樹,叫劍海驚異的不可置信,又感動的流淚。
夫子雲: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一刻,劍海同樣有這樣一種感動。劍虹已經切近了劍海的脖頸,此刻,他若是遁出元神,尚可苟延殘喘一會兒。
可是,以劍海的個性之驕傲,他豈會做這種選擇?
嘶的一聲厲嘯,劍海身上爆發出無盡湛藍色的劍氣,橫掃四面八方。這劍意若淵海一般深沉,厚重,不可阻擋。
未等這劍氣發揮自己的威力,劍海的頭顱已然沖霄而起。胸腔中的鮮血噴灑出來,足有數丈之高。
沒有了本體,這強橫的劍氣就如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再構不成威脅,唯有距離他最近的太一慶受到了波及。
於電光火石之間,太一慶一招斬殺劍海,自己卻臉色難堪之極。他的長袍上劍痕密佈,一絲絲鮮血滲出,顯然已經受傷。
明明比對方高出一個境界,卻如此狼狽,太一慶面上無光的緊。只是劍海的肉身被凜冽的劍氣徹底摧毀,太一慶即便是想要發洩怒氣,卻沒有物件可以施暴。
太一慶的長袍上繡著幾顆明珠,繡著一輪落日。這道袍在太一道極有名氣,喚作落日明珠袍,雖然防護力不佳,卻最是瀟灑帥氣。
如今,那一輪紅日被劍海的劍氣斬成了兩輪半月,明珠被波及的只剩三兩顆,醜到不可思議。
太一慶一把將長袍撕下,如甩垃圾般丟到一邊,而後,重新取出一身黑袍換上。他眉宇間的煞氣濃重的結出了白霜,雙目一掃,似有雷電出沒。身形微微一晃,太一慶便向反抗者衝去。
戰鬥在膠著。
風皇帶著眾人艱難的抵抗,終於將戰局穩住。太一道那三百人結成的陣勢穩固之極,唐城一方死傷了千餘人,卻只殺死了對方十人。
若是兩軍交戰,這樣的損失足以叫最強大的軍隊崩潰。不過,眾人都是高智慧的生靈,都明白如果大夥兒一起出手尚且無法取勝,那麼轉身逃走只會死的更快。
然而,太一慶換過衣服之後,突然加入了最前線,金色劍氣宛若死神收割生命的鐮刀,每一擊都叫眾人死傷慘重。
有了太一慶這個變態的加入,風皇的人已經近似絕望。風皇等人人數雖多,可按照太一慶這種殺法,不用一刻鐘,風皇等人都要被宰個精光。
唐城沒有出手,他在人群之中,緊緊的盯著太一慶,評估著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