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法號,名字喚作柳絕音。名字很美,但相貌卻只是中人之資。雖則如此,柳絕音和惠智並肩而立,風采卻不遜分毫。
相比柳絕音的普通容貌,還真道的趙凝霜俊美的近乎妖孽。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唇紅齒白,雙眉成一線,彎彎似柳葉。雪白的道袍,陰陽魚完美分割,烏黑的長髮以一根烏木簪定住,只有鬢角的幾縷髮絲垂下,每當趙凝霜伸指整理鬢角的時候,其他人都是急忙轉過頭去。
袁不邪凝望了一陣,有些納悶的問道:“其他宗門都只來了一人,為何掌教師伯要派我們兩人同來?”說著,袁不邪一努嘴,對唐城示意,接著他又小聲道:“師伯不會是要你入贅龍宮吧?”
也難怪袁不邪如此懷疑,可唐城卻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原本應是袁不邪一人前來,唐城此來,則是做一次小賊。
唐城卻不好對袁不邪解釋,他裝模作樣的掃了一眼,貌似震驚的道:“天哪,難道宗門要袁師兄犧牲色相嗎?幸好我長的好不夠英俊瀟灑,哎,長的太帥也是一種罪過啊!”說著,唐城憐憫的看了袁不邪一眼。
“去!”袁不邪笑罵一句,便略過此事不再提起。唐城見糊弄過去,也鬆了一口氣。唐城自然不知道他在龍宮的一舉一動都在龍族的掌握之中。龍宮之內雖然沒有崗哨,可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經營,使得東海龍宮固若金湯。
就在諸人眉目傳情,心中暗罵之際,龍鋒含笑而來,他身後站著兩排八位侍女,手中各自捧著一根軸卷,不知是書是畫?
龍鋒哈哈一笑,拱手歉然道:“讓各位久等了!怎奈小妹的婚事,小弟不得不詳加籌備,仔細考量。這第一道題目是書畫鑑賞,諸位可以從我身後的書畫中任選一副,評論一番即可!”頓了一下,龍鋒笑道:“筆墨伺候!”
龍鋒話音一落,太一便長身而起,徑直走到第一位侍女面前,輕巧的接過卷軸,微微一笑,讓那侍女立刻臉紅過耳,道:“便由我來打個頭陣!”
取回卷軸,太一返回自己的位置,那捧著卷軸的侍女立刻跟上,將硯臺放在白玉桌面上,輕輕的研磨起來。
在場眾人大都是自幼修行,每日裡打坐練氣猶恐不足,想要類如那些風流才子般書畫雙絕,才是真的笑話。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只看太一那傢伙揮灑自如的樣子便知道這第一道試題只怕正好稱了他的意。
袁不邪頭痛的苦笑道:“唐師弟,怎麼辦才好,跟隨師尊修行之前,我不過是一個獵戶少年,只懂得彎弓下套,偷雞摸狗。鑑賞字畫,那是什麼東西?”
唐城急忙安慰道:“小弟好歹還識得兩個字,希望運氣夠好,能抽到一副字。”兩人談話間,雷音寺的惠智,普度禪宗的心緣俱都上前取回了字畫。袁不邪急忙道:“被兩個光頭搶在了前面,師弟快去!”
唐城長身而立,大步上前,恰好還真道的趙凝霜也飄然而至,兩人錯身而過,唐城只嗅到一股暗暗的香氣,恨不得立刻打上兩個噴嚏。
父子在上!這個大男人竟然抹了香水!唐城一陣愕然,在長安城中過的那幾日,他也曾接觸到一些抹著粉彩,塗著香水,如花枝般招展的少年,可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修行中人,竟也有這般人物。
打了一個惡寒,唐城取了卷軸,轉身而回。在白玉圓桌上將卷軸鋪開,一副山水畫躍然紙上。袁不邪立刻唉聲嘆氣起來,惹的那個磨墨的少女都掩口而笑。
不過一會兒,墨香便散了開來。唐城咬著狼毫,絞盡腦汁,努力的回想著昔時的記憶。唐城離家出走時,不過一十二歲,經史子集一無所成,更何況消遣用的書畫。不過,姚夫子的好友王摩詰號稱書畫雙絕,姚夫子對那副荊溪山水圖視如珍寶,倒也在唐城面前談論過花捲的品鑑方法。
這時,太一、惠智已然一蹴而就,灑然交卷了。袁不邪在一旁著急的要命,恨不得親自上陣替換唐城。
無數的念頭在心中流淌而過,但都不足應付當前的局面,陡然唐城想起了一個避實就虛的方法,嘿嘿一笑,暗道:就它了!
筆走龍蛇,思如泉湧,眨眼間唐城便完成了一首小詩。崑崙高出西極天,七十二瀑匯一泉。驚濤洶湧向何處,龍宮深處迷經年。征帆不動亦不旋,飄如隨風落天邊。滿堂空翠如可掃,隱几寂聽無鳴蟬。
唐城長袖一拂,墨汁頓時烘乾,遞給侍女,道:“麻煩姐姐了!”
為了趕速度,唐城寫的是草書,龍飛鳳舞,袁不邪不識一字,在一旁看得納悶之極,哀嘆道:“寫的什麼鬼畫符呢?這就完了麼?你看別人,都是三五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