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嗎?
不雖然他的確把自己放了出來,但同時也表明荒耶已經對自己失去了興趣,他沒有任何理由再幫助司儀維護身體了。
可是除了荒耶之外還有誰呢?
這就像是個巨大的矛盾,在這個世界上,清楚司儀情況又能夠修復他的人明明只有荒耶而已,但對於司儀來說,荒耶又是完全不可能的選擇真的要到此為止?
在大概只剩下一天的時間裡,司儀很清楚不可能完成目前的任務。
方法,可以延長自己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時間的方法,從開始就只剩下一個。
司儀拉緊了纏繞在脖子上的圍巾,來往的路人紛紛對他投來好奇的目光,夜晚時分還不明顯,但到了白天,在毫無疑問的夏天,為了掩蓋喉嚨而特別尋找的偽裝會引人注目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暫時更改了目標——比起尋找禮園附近的咖啡廳,現在更優先的計劃是找到善於製造人偶的伽藍之堂。
和荒耶相比,更接近正常人的蒼崎橙子原本就是最優秀的人偶師,如果能讓她幫自己修復這具軀體的話,應該就能一直堅持到事件解決
唯一的問題是,雖然不像荒耶一樣,與自己有著完全相對的立場,但不能和人交流的司儀又要如何說服橙子幫自己修復軀體呢?
傷痛之赤。
不論是這個稱號本身,又或者將這個稱號定位禁句的舉動都在提醒著司儀,這個女人從本質上來說依舊是個魔術師
除了和黑桐幹也這個老好人男主角扯上關係之外,他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不過比起這些,如果找不到蒼崎橙子的魔術工坊“伽藍之堂”,那也不過是庸人自擾。
司儀已經深深體會到無法交流的不便,走在異國他鄉的街道上,那種巨大的孤獨感竟然一點都不比他凝望那些末日的廢墟來的遜色。
他原本沒有想過警戒任何人按照空境世界的潛規則,神秘只能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用不為人所知的方法處理,盛夏中午的街道應該絕對安全才對。
但,來自死亡和那死亡以上的痛苦卻讓他時刻繃緊了神經,強烈的隔閡感和喪失殆盡的歸屬感,更讓他無法對任何一個路人放下心來。
孤獨的尋找還在繼續,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時光的流逝,讓人焦躁不安。不可思議的是,這種時候司儀竟然比之前更切實的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沒錯,那種毀滅前夜強烈的破壞**正在肆虐他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在向“殺人鬼”的方向轉變
或許真正的殺人鬼也是這樣,在明知自己不能得救的時候自然而然就陷入了瘋狂。
和之前尋找地下酒吧時的心情完全不同。究其原因,大概是不像現在這樣,每走一步就能感受到自己存在形式的崩潰。
司儀切實感覺得自己正在融化,他終於相信人格必須憑依於**,失去了自我認知的中介,他遲早會變成某種非人類的東西。
除了失去生命這個事實本身,司儀終於認識到所謂“死亡”還會帶來更多種類的恐懼
手腳都在發抖。
他不得不雙手互握來體會自己存在的實感,但始終不曾停下腳步
對於揹負了世界一切罪惡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退縮。
很快,夕陽灑下一地輝煌,也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夜晚已經在不經意間悄悄逼近。
街燈紛紛亮了起來,司儀把左手插進了褲子的口袋——因為那裡已經不存在“左手”這件東西,身體零件的崩潰速度正在加快,如果連腿部的零件也損壞的話,他恐怕就沒辦法繼續行動了
上帝關上了一道門,順便緊緊鎖死了窗戶。
——伽藍之堂仍舊沒有出現在司儀的視野當中。
—————————————————————————————————————
“為什麼把它撿回來?”
帶著眼鏡的紅髮女人懶洋洋地點上了一根香菸,靠坐在辦公椅上。還是和往常一樣毫無修飾的服裝,即使是參加葬禮也不失禮的黑色西褲以及白襯衫。只在一側佩戴著耳環,顏色自然是橙色,雖然不太清楚,但眼前這人似乎有固定佩帶一件橙色裝飾的習慣。
“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正好相反,坐在她面前的黑長直少女卻似乎永遠充滿著活力,一舉一動之間黑色的披肩直髮也開始到處舞蹈,不過從聲線和氣質來看,卻反倒更像是一位冰山美人恩,說是冰封的火山更加合適吧。
“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