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晶亮的日光,猶如銀星亂蹦,竟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叫我一時間看痴了。
待天上的水落盡了,空中如同洗過一般,帶著一點淡淡的清涼味道,很是沁人。而且在日光折射之下,凝了一道小小的三色虹,色彩也是淡淡的,就在飛瀑和我們之間。我也忍不住沉醉其中,好一會兒,才見它自己漸漸消散了。
大師兄沉默地站著,只是拿背對著我,不知道在想說什麼,或者是他什麼也不想說。
“調皮。”大師兄忽然說。
我心虛地縮了縮脖子,這原只是我一時興起,練習音波功這事情,從來沒有這麼大動靜過。只不過想著難得和大師兄合奏,不如試試這音波功有沒有改進,誰知道會這麼鬧騰勁兒?
不過,大師兄原本就是要我和他合奏罷了,我卻趁這個機會練習音波功,這事兒幹得實在是不厚道。大師兄還如此寬容,幫我擋了這飛瀑的反彈,只是淡淡說了句調皮。若是鬱小師兄,估計會是一邊任由我被水澆個落湯雞的樣兒,一邊嘴欠地罵我傻相。大師兄如此待我,我卻如此待大師兄,真是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想到這裡,不由更加心虛了些,期期艾艾地囁嚅了兩句:“那個不小心”
“不錯。”大師兄揹著身忽然說道。
啊嘞?我有點真傻在了那裡,師兄你說人話,我怎麼覺得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來了?大師兄你是在誇我嗎還是在誇我啊的的確確是在誇我吧
大師兄轉過身,看著我這傻相,皺了皺眉:“不必如此。”
我知道大師兄想要說我們本是師兄妹的不必如此拘謹巴拉巴拉——可是大師兄乃是謫仙一般的人物,我光是看著就要自慚形穢。況且次次要在他面前出洋相,可以說是面子裡子那是早就一點都不剩了。我就是麵皮似那城牆厚,也不是多麼奈摔打的女漢子,叫我怎麼在大師兄面前自來熟地胡說亂侃,一副我們師兄妹感情深似海的樣兒?
我有些赧然,卻忽然聽一個慢悠悠,頗有些戲謔意味的聲音在亭子外面響起:“絕塵兄,我還以為這散花亭所在,你是從來不告訴別人的呢。怎麼和涼玉師妹在這裡呢?”
我脖子僵了僵,這不是文師兄又是哪個?
原來,這散花亭還是大師兄和文師兄的隱秘所在嗎?我可以說我只是無意中發現了此地嗎?真的不是大師兄告訴我的你信嗎?關鍵是文師兄信嗎?還有文師兄後面那個笑吟吟地挎著一籃子靈花,前不久才剛剛和我使完小性子的暖玉信嗎?
說實話吧,如果是毒舌鬱小師兄,那不過是幾句話可以辯清楚的事,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如果換成了奇葩文師兄,我可真真是百口莫辯了,更何況後面還跟著一個一時興起,又屁顛屁顛來找美人大師兄的暖玉。
難不成文師兄要誤會我要勾搭大師兄?難不成暖玉要誤會我和她搶美人大師兄?天大的誤會啊說實話,就是暖玉口中如花似玉的鬱小師兄,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至於才見過幾面的大師兄,那是完全沒有的事情啊。
我欲哭無淚。
最近出門又忘記看黃曆了,我次次中招,卻每一次都置之腦後。黃曆啊黃曆,我今生果真是與你無緣,別了
大師兄泰然自若地放下了他的洞簫,淡淡看著文師兄。
文師兄也是換下了那身王孫公子標準配置的紫衣綾羅錦袍,改成了我們內門弟子的藍白道袍,和大師兄樣式有些相似。仍舊是灰羽扇漫不經心地搖著,渾身上下都是那種滿不在乎的意味。
越是看著滿不在乎的,我就越是無力反擊。
你反駁什麼啊?哦,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我都不信,你信嗎?啊,你信了嗎?誒,這不是心虛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認命吧。
我立刻腦補出這番對話,嚇得不敢出聲,真真有秀才遇上兵的趕腳。
於是一時間,四個人,兩個亭內,兩個亭外,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暖玉天真無邪地眨巴眨巴眼睛,用起了她慣用的撒嬌神技打破了這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大師兄,原來你真的會簫啊,怎麼原來都不說呢?我也很喜歡呢。”
我汗涔涔地抹著自己的額角,都說姊妹情深,古人誠不欺我,還是暖玉救我於水火之中啊。
“暖玉師妹不知道,我們大師兄在凡間可是一等一的樂師呢。”文師兄搖著扇子意味不明,卻是毫不猶豫地揭了大師兄的老底兒。
想著他那奇葩性格,反覆無常讓人摸不到頭腦,擠兌大師兄也是可能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