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額識相地笑道:“仙君您要問什麼,我知道的盡告訴您。”
“孺子可教。”仙君讚許地又給我順了順毛。
“現在降緣峰是什麼人主事?”
“回仙君的話,是丹若仙子”
絮絮叨叨地講了許多,我有些訝然,降緣仙君為什麼總是繞著丹若仙子一直問一直問呢?按理說,他那衝冠一怒為紅顏給降緣峰造成的損失,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怎麼對峰中一點愧疚感也沒有?不過反正主事的都是丹若仙子,若是這樣說起來,也可以說得通
疑惑之下,心思一轉,我把話題一繞:“仙君,降緣峰自丹若仙子接掌之後,過得可清苦了。一個雜役也沒有,就是仙子本人也是沒有一個婢女。都說是自力更生豐衣足食,那些個師兄師叔們,隔三差五地就得到仙境裡來討生活,收集靈藥、捕殺靈獸、採集靈礦、當殺手,那是什麼都得幹呢。長老們更是集體離家出走,因為仙子說了,修繕長老殿花銷甚大,降緣峰手頭緊得很,只好勞煩長老們出去遊歷個百八十年了。真慘啊”
仙君:“”
我停住了嘴,仙君沒有怎麼說話了,他身子抖了抖。臥槽這仙君原來還是個感情豐富的,難道是被降緣峰弟子的悲慘生活森森地感動到痛哭流涕了?
我心裡一個抽抽,仙君忽然就爆發了。
“哈哈哈”
我嘴角抽了抽,坐在這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風度全無猥瑣爆表的仙君面前,森森地無語了。丹若仙子雖然財迷了點,可是看降緣仙君這不靠譜的性子,竟然是丹若仙子掌權更加好點。降緣峰有這麼一對極品師徒掌管,那未來的員工薪酬是妥妥兒的不會再改了。
心中暗暗為降緣峰的師兄弟們默哀了一下,師兄們啊,師妹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了。
仙君一面笑得開心,一面和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分享丹若仙子幼年的糗事:
“丹朱被我帶到仙門中以前,是插著草標在牙婆手上販賣的,才三歲,就和小貓兒一樣大。她爹爹是個賭鬼,把她和她孃親賣了。所以她常說,世間感情不如錢財來的靠譜,想她爹爹父女親情夫妻情分也不顧惜,可見俗語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極是有理。”
“丹朱最是記仇。小的時候剛被我帶到降緣峰來,人家雜役欺負她年幼,不來伺候她。她便說,你們不過是雜役,待他日我證道仙途,把你們一個個都攆出降緣峰去。”
“長老們有的喜歡在降緣峰內作威作福,他們的後人們欺負丹朱,丹朱不服,長老們自然是偏心自己後人。她便私下對我說,這些個老頭子老太太就知道偏疼後人,養得個個紈絝,倒不如全出去遊歷的玉鑑峰長老好,以後有機會一定也把他們都攆出去遊歷。”
“丹朱倔強得很,又這樣記仇。當初我忽然不見了,她一定堵著一口氣,沒有找過我。降緣峰那一團糟,真是難為她了。”降緣仙君抬手掩住了一雙眼,“丹朱啊”
丹朱應當是丹若仙子的名字吧。我在這聲喟嘆中,隱約聽出了些許婉轉的意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仙君和仙子之間的師徒情分,真真是深厚得很啊。”
“師徒情分?”仙君苦笑了一下,“在這裡這麼些年,若我還是執迷罷了罷了,你也只是一個小孩兒罷了。”
仙君摸摸我的頭髮,很溫柔的力道,很溫柔的聲音:“丹朱的頭髮同你的一點兒都不一樣,你是又細又軟,她是又粗又硬。老人們都說了,頭髮越硬的孩子,要吃的苦就越多。過去她從不讓人摸她的頭,除了我。所以只好我幫她梳頭,每一次都是頭髮打結,疼得她哇哇叫喚,又不肯換了手巧的婢女。”
我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話,仙君的意思好像說,他對丹若仙子並不只是師徒情分,那麼是什麼呢?仙君似乎很想念仙子,但是為什麼從來不出現,不去看看她呢?偷偷看看也不行嗎?降緣仙君的修為不是比丹若仙子高得多嗎?
看著我疑惑的神情,仙君有點了然了我心中的問題,嘆道:“當年的事情,仙門終究是會留下一點記錄吧。我卻是因此,不得不在這裡呆上幾百年了。”
說著,他全身氣勢散發出來,我周身一沉,猶如被泰山壓了頂。正是驚訝,卻見四周瞬間亮起了一個巨大的法陣,看這部分繁複的花紋,我隱約認出了些許功用:禁錮、聚靈、鎖靈、血契、超度這法陣青光一閃,便把降緣仙君周身的氣勢全都消解下去。
我渾身一震,頓時想起了仙門對降緣仙君當年的記錄。降緣仙君因與九尾天狐糾纏,天狐入魔,為降緣仙君殺入仙門,仙門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