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胡思亂想著,暖玉倒是一下子抓到了重點,兇狠地瞪了這女管事一眼:“玉鑑峰與道先峰併為千峰之一,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肆意評點?”
這女管事被那一眼瞅得有點露怯,但隨即感到自己的權威被冒犯:“你這小殺才還算不上玉鑑峰的人呢,也在這裡狐假虎威!”
“你又是道先峰哪門子親戚?”暖玉牙尖嘴利地回擊道。
其實她平日裡也沒有這麼衝動,但就是不能戳到她的逆鱗,那就是玉鑑峰的地位。想想玉鑑峰只是多了愛遊歷的前輩,論資歷論實力哪裡比不上那廣收門徒又騷包至極的道先峰,居然在下人眼中也要受輕慢?可是在我們二人準備挑師兄這件事上,便是有些不好,這般張揚,恐怕我們便要受人注目了。
我不動聲色地捏捏暖玉的手,任由從央出頭。從央冷靜地向前一步:“李素秋,你我都是外門管事,論理輪不到你管我,請慎言。”
“呦呦喲,你還有理了,都來看看這是什麼大人什麼孩子!”李素秋斜楞著眼大聲嚷嚷出來,儼然一副潑婦行徑。然而旁邊多是看熱鬧的,這李素秋也算有些背景,人情涼薄,端的都是作壁上觀的心思,沒有一個人出聲附和或者阻止。
“你要如此我也是無法,清者自清。小涼小暖,走吧。”從央搖搖頭,拂袖就要離去。
忽然我心念一動,略一回頭,就聽暖玉驚叫一聲,隨即便是金鐵交鳴之聲一作。一個青衣少年正攬著暖玉的腰,手上橫著一把劍,地上散落著打飛的幾根細如髮絲的毒針。那青衣少年青滴煙鬢,面若冠玉,似是極為柔嘉善睞的人,但是這時眼底卻帶了幾分冷峻。溫柔的人生起氣來都是更加恐怖的,這一點我深有體會。那少年寒聲道:“李管事竟然對一個小童下此毒手,未免也太令人不齒,若非我正好回來,恐怕這孩子要交代在這裡了。望李管事自重身份才好。”
我身上驚出一身冷汗,雖暖玉武力值遠高於我,但心裡對人其實還是沒什麼防備之心的。做久了大小姐就以為人人恭敬於你不敢冒犯這是常有的事,暖玉居然也犯上了這一條,實在令人心悸,若是沒有這少年,難免要吃些苦頭的。還有,這英雄救美的橋段,怎生這般眼熟,也不知是老天爺怎麼寫的命盤,好生狗血,簡直天雷陣陣。我默默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李素秋卻是咯咯反笑起來:“徵舒師弟,你前程似錦是不假,可是你縱然能在千峰競秀出彩,也要慎言啊,畢竟在外門你還有些日子呆呢。況且千峰之中也不是都要收徒,若是僅僅做了內門弟子,沒拜到師傅,那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對嗎?”
“李管事,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提醒,”徵舒放下暖玉,頗為和善地對嚇到了的暖玉道,“小弟弟,你沒事吧。”
暖玉也知道自己大意了,我聽她的心跳都快了幾倍。她連忙從徵舒懷中退出來,聲音多了幾分忸怩,只怕臉上可以直接煎出一個金燦燦的荷包蛋了:“那個,多謝了”
我擔心她習慣性露出女兒家嬌態,敗露身份,連忙握住她的手,把暖玉的腦袋死活按了下去,很狗腿地行了一禮:“多謝仙長大德,我兄弟二人感激不盡,若是他日仙長有話,我們必然傾力相助。”
“你二人只是孩子罷了,我難道還貪圖你們什麼報答不成,去吧。”徵舒微微一笑,氣場全開,如同冰雪消融,頓時和藹可親起來,好一個鄰家大哥哥形象。他摸摸我們的頭髮,隨即起身離開。看熱鬧的人也紛紛散開,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如果一個別的什麼孩子喪生那李素秋的手下,大抵也是如現在一般,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吧。我輕輕一笑,施禮送徵舒離去。
暖玉就站在我身邊,直直地。我知道她在看這位徵舒師兄,想來這位師兄是個美人。如果他足夠有實力,的確可以考慮把他收入玉鑑峰。徵舒,凡間富家子弟出身,十歲被帶入仙門外門,地火地木雙靈根練氣大圓滿,擅長煉丹。我握緊了手中的玉簡牘,若有所思。只是,暖玉的樣子似乎有點奇怪,審視、興奮之中隱約有些得意。
“小暖?”我疑惑地握握她的手。女孩子家家的長大了的確有些小秘密了,可是我倆才七歲,暖玉這麼早就有小秘密不告訴我了,真是讓為姐好生憂傷。
暖玉瞬間回魂:“那個,姐哥哥,我們還是分開去看吧。畢竟這活兒挺多,我只怕一天的時間會不夠呢。”
我想想也委實有理,拉著她的手再三叮囑不要闖禍小心行事裝要裝得有樣子不要有大小姐態度凡事多忍忍小心別人暗算巴拉巴拉。暖玉煩躁又急切地擺擺手:“好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