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清譽起見,依在下奉勸,大師還是不要管吧!”
法慧上人本就不盡贊同武當此舉,師出無名,貽人口實,但礙於武當掌門情面,不得不隨來,聞言怔得一怔。
“玄鶴道長”大怒道:“好一個利嘴的匹夫,顛倒是非,混淆黑白,貧道只問你為何而來?”
聶豐忽然仰天哈哈長笑道:“‘惡子房’聶豐本是綠林巨寇,愛取厭棄,眾所周知,不過”說此略頓,面色一寒接道:“武當一脈既自居正派之列,又是三清座下,自應清淨無慾,日誦黃庭,為何竟生心奪取兒之物,乘人於危,更唆動天下武林同道為你做幫兇,這一手遮天的勾當,聶某雖居黑道,亦不屑為之,何況聶某亦非衝著你們而來,在諸位老師面前有目共睹,請問‘玄鶴道長’誰將是非顛倒?誰是黑白不分?”說到最後兩句,音調拉得又長叉沉。
“玄鶴道長”聽得面泛青白,他幾曾受過如此奚落?氣得鬚眉飛動,只是說不出話來,回顧了身後兩背劍道人一眼。
兩背劍道人面色遲疑了一下,拔劍出鞘,挺身躍出。
“惡子房”聶豐在說時,已把群豪面色看得一清二楚,知群豪對“玄鶴道長”此舉不盡贊同,面和心違,他乃狡計深沉的人,已揣摸出當前的形勢,交手拚搏,眾寡懸殊,實為不智,何況心不在此,反不如用口舌攻心取勝,他見兩道挺劍躍出,即冷笑道:“聶某就不信兩位道長敢冒不韙,輕率起釁!聶某動手容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不過武當數百年來清譽,可惜由兩位道長手中葬送。”
兩道面色微變,不禁撤後一步。
聶豐這一記斧頭砍得真準,他表面上是說武當,但話中含意卻無異說給天下群豪聽,誰要是冒率出手,便無疑自喪本門清譽。
“玄鶴道長”氣得兩目發赤,面色青中冷紫,既不便喝令兩道不得推卻,又不好自找臺階返身,免得天下武林同道輕視武當,心中懊惱氣憤。
法慧上人面色凝重,低眉垂目,宛如入定,寬大僧袍在山風中飄拂起舞。
那中年文士一手捋須,一手負在背後,仰眸凝望雲天,一副安詳神閒姿態。
這種尷尬僵局,無法開啟,突然群豪中一人嚷出:“怎麼‘獨臂靈宮’崔傑鑫悄悄溜走了?”
“快追!”
“玄鶴道長”與武當眾門下同時呼喝出口,以及“玄鶴道長”眼中瞥見一條獨臂身形,眨眼消失在對面崖頂上。
只見“玄鶴道長”當先凌空而起,身後群豪紛紛跟著追去。
群豪此刻的心理,俱存著隔岸觀火的態度,但又不能不瞧一個究竟,武當盛意相邀,總不能落個虎頭蛇尾惡名,是以跟著追去。
“惡子房”聶豐一見“玄鶴道長”縱身而去,他亦向後一揮,紛紛拔上崖頂,快速絕倫,灰砂彌空中隱隱只見黑影掠空,瞬息不見。
官道上僅餘下少林高僧法慧上人眼內透出一片悲天憫人之色,喃喃說道:“武林又將是多事之秋了!”大袖一拂,虛空騰起,竟是群豪追去的相反方向,疾如鷹隼,射向官道側高約十丈懸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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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蒼茫,風砂蔽空,沉雲掩日,黔西山谷中此時的情景顯得無比的淒涼。
山谷中灰砂影現出一條獨臂身形,面色上稍帶疲倦、蒼白,嘴角不時泛起得意的微笑。
只見他疾奔的身形放緩下來,向山霪內一座荒頹的小廟走去。
這座小廟隱蔽得很巧妙,處在崗巒起伏之中,不到近前,任誰均不易發現。
“獨臂靈官”崔傑鑫趁著“惡子房”聶豐與“玄鶴道長”對話之際,群豪已不注意時,漫步移在官道之側,掌心往下一沉,倏然一鶴沖天而起,拔起七、八丈高下,猛然一個側翻,飛靈馳電般踏上崖上。
就在此時,被群豪發現,呼喊出口,他冷笑一聲,身形疾晃,躍下兩山之間溝谷中,蜿蜒迂迴飛奔。
他所採的方向,正如法慧上人所料,與“玄鶴道長”追趕的方向,恰恰相反。
“獨臂靈官”崔傑鑫形影消失於土廟後,忽地山坡之上電瀉而下一條龐大身形,疾如流星向廟側一落,現出一個慈眉詳目的的老年僧人,胸前銀鬚瑟瑟飛舞。
正是那少林高僧法慧上人,他所以趕來,是為得消弭一場武林即將燃起的殺劫,並非覬覦漢白玉鐲,對“內功拳譜”有所圖謀。
法慧上人並未走進小廟,只在外面凝立靜聽。
忽聞一人朗聲說道:“崔老師果然不負羅老師之託,在下瞧出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