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其實內則雄心萬丈,大有獨霸武林野心,但其一生所懼者只有四人”
李仲華介面問道:“哪四人?”
床其道:“一是西崑崙‘鶴雲上人’佛門高儈,武學淵博精深,超化入聖:一是東海萬鯨嶼紫竹庵‘七陽神尼’七陽神功及大金剛手印,無一不是震驚武林之奇學:其次是令師‘天遊叟’武學另走蹊徑,玄詭怪異:另外的是少林掌門師叔‘悟彌大師’;其他海外異城隱名高人,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他畏懼此四人,暫時將野心稍戢,現在聞得‘內功拳譜’落在歸南樵手中,所以亟亟奔來,說不定歸南瞧此時已投在他門下咧!
他看出賢弟與郝雲娘必是一雙愛侶,誘使你們上門,將誰擒住,也能將玉杯挾制到手,賢弟豈不是墮入他的術中麼?”
李仲華俊面一紅,道:“小弟與郎匡娘萍水聚面,說不上甚麼情愛,末兄未免形容過分,若晡六睡用出這心術,算他白用了。”
宋其哈哈大笑道:“賢弟不信,到時就知。”
七人一行,曉行夜宿,向晉南而去一月之後。
鄂西官渡口江岸之上,出現一個英姿颯爽,瀟灑儒雅的青衣少年,搭乘容舟,逆江而上入川。
這少年正是李仲華,他自送宋其返其寓後,留連半月,便自入川,覓尋郝雲娘下落。
他為睹險勝天下之巫峽,是以搭附客舟,好在黑龍潭之約為時半年,不在急處,故藉此遊歷,宮渡口位在西陵峽之上,他以下能目睹為憾。
長江三峽——西陵峽、巫峽、瞿塘峽。以巫峽最稱奇峭,自官渡口至巫山縣凡八十餘里,重巖疊峰,隱蔽天目,非停午夜時分,下見曦月,有江在山下,山為樹蔽之稱。
且以江流曲折,蜿蜒蒙洄,春冬水減,林寒澗嘯;夏秋水漲,急流湍漩,澎湃而下,景至壯觀。
李仲華來在其時,正值仲夏,江水高漲,轟隆如雷,一瀉千里之勢,洶湧狂瀾,奪神駭目,實天下之雄奇。
(筆者按:山川形勝矚目舉世各國,無逾我國之雄奇秀麗,磅礴浩然,茫茫神州大陸,共匪竊據倏已十三載,嶺南塞北,盡是胡塵,中原父老,如火如茶,播遷來臺,生活安定,海天遙望,益增懷念,故筆者屢屢於筆下荒誕不經之武俠說部簡介山川文物,藉資彌深懷念,望讀者諸公見諒是幸。)唐人有句: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形容三峽水急舟速,一瀉千里,描述入神。
但李仲華上溯川江,全靠縴夫曳拉船隻,日行不過二十里,比牛步還要慢,李仲華東望望、西瞧瞧,盡為岸壁猿嘯,青林垂影,碧水中流的極佳風光所吸引,倒也不覺枯躁乏味。
有時去找船頭獨坐的灘師閒談,春冬水減時礁石林立露出江面,稍一不慎撞上,必遭舟毀人亡,與波臣為伍,全仗灘師熟悉水道指點,方可無虞。
此刻水浸江流,礁石掩藏水底,灘師偶而指點二一,多半閒著無事。
這灘師年約五十六、七,頭皮有點發禿,頷下一撮稀疏的短鬚根根見肉,士老兒穿章打扮,一支旱菸管均下離手,說話聲如洪鐘,兩目神光燜烱。
江水湍急,舟行兩日才不過出得宮渡口三十里,李仲華經兩日的交往,與這灘師十分熱絡。
這灘師名錢三和,談風甚健,他見李仲華文生公子模樣,一副讀書人氣質,故毫無顧忌,天南地北,所見所聞胡認一氣。
李仲華早看出這錢三和深具武功,絕口不提“會武”二字,故兩人對此事深為涵蓄。
第三日,傍午時分,李仲華與錢三和在船頭壺酒品酌談天。
酒酣耳熱之際,錢三和不覺說出他當年當過鏢師,有次途中鏢車被劫,幾乎把命送掉,這才決心捨棄刀口舐血的勾當,一心一意當起灘師來了。
李仲華驚“噫”了聲,望了錢三和一眼道:“聽說這川江水道,非自幼熟習礁灘位置及水流之性,方能充任灘師,你半途出家,怎可勝任?”
錢三和不禁捻鬚微笑道:“李小哥有所不知,先父就是川江水道卓著盛名的灘頭,我自幼相隨在側,對於水道險勢覽悉於胸,只以先父入息甚豐,我叉好武,故投在一名師門下習藝九年,充起鏢師,想不到今日子襲父業,依樣葫蘆,令人不禁生起不堪回首之感,鏢師真不是人當的!”
李仲華道:“當真充任鏢師就如此苦惱麼?”
錢三和哈哈大笑道:“李小哥真是讀書人,不知江湖風險,尤其鏢師每逢護鏢時,戰戰兢兢,風吹草動,均如臨大敵,日問目不交瞬,晚來夜不成寐,如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