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微皺眉)
郭秀娘:來,大佐,我敬你一杯。
土肥原:好,好
佐藤:這麼晚了,商會還有事,嚴會長可真忙。
(土肥原聽得一省)
土肥原:嚴會長走了嗎?
張二爺:走了。
郭秀娘:(嗲氣地)唔,大佐,您喝不喝
土肥原:我喝,我喝,你喝我這杯,我喝你那杯。(說著換過郭之杯子,音樂忽打了出來)
(郭微變色,立即又回覆笑態,時郭小飛化裝成侍者,端菜進來,沒進來之前已給憲兵搜過身子)
土肥原:喝,喝呀,怎麼不喝?
郭秀娘:(強笑)我喝,大佐請酒,我怎敢不喝。
(郭小飛急)
張二爺:不如先吃點菜,再喝。
土肥原:吃菜也得先喝了這杯。
(郭秀娘忽喝了一大口,遞給土肥原)
郭秀娘:哪,我喝一口,你也要喝一口,我們一起喝,一起醉,一起
土肥原:(笑樂了眼)好,好,嘻,杯上還有你口紅呢。(喝一小口,又遞給郭)
(郭秀娘已豁了出去,再喝。)
(張二爺、郭小飛臉容大特寫)
郭秀娘:(按住胸口,喃喃地)王山。
土肥原:唔?
郭秀娘:(遞杯子給土肥原)輪到你了。
土肥原:(忽豪興大發)慢慢來,我們來到中國,吃好肉,喝好酒,你看,這樣和睦和相處多好,偏是你們支那人,不識好歹,一定要我們皇軍費功夫,真是——張二爺,你說是不是。
張二爺:(急,看酒杯)是,是是。
(郭秀娘胸口作疼,臉色全白)
土肥原:你們支那人就是不懂得日本天皇的苦心——
(郭秀娘捂住胸口,極力忍疼)
(郭小飛急淌下了汗)
土肥原:你們支那人其實哪裡經得我們日本皇軍的進攻——
(郭秀娘吸一口氣,強忍,咬著唇)
(郭小飛想出手,張搖首,飛忍住)
(氣氛十分緊張)
土肥原:你們支那人——(豪興忽無,一口把酒幹完)
佐藤:(叫起來)你幹什麼!?
(郭秀娘唇邊不住流出血來)
郭秀娘:(悽然而滿足地笑)我喝了杯——毒酒!
(土肥原、佐藤互覷一眼,土肥原咭地跳起來,扯住郭的發)
土肥原:你說什麼!?
郭秀娘:(毅然地)是楊月波叫我做的。
土肥原:什麼!?
(郭秀娘毒發,掀桌布、飯筷乓然落地,人也悽然倒下)
(土肥原抓緊喉嚨,毒力已發作)
佐藤:大住,大佐——
(土肥原痛得掃倒酒樓的一切)
張二爺:大佐,大住——(眼睛卻望地上的郭秀娘)
(一群憲兵擁了進來)
佐藤:快,快送去醫院——先叫醫生來!
(土肥原已毒發身亡)
(佐藤用手摸土肥原鼻息,搖首)
(張二爺脫下帽子,致敬——向郭秀娘)
(憲兵及佐藤以為是向土肥原致悼,也脫帽軍立)
(郭小飛悲憤忍淚的神情)
(郭秀娘壯烈的死)
第一○七場
時:上午
景:611房間裡
人:王山、方晴
(方晴坐在床緣,鬢上插一朵紅花,穿旗袍,非常美豔)
(敲門聲——)
(方晴揩去眼淚,收起了白朗寧小手槍,去把門開啟)
(門口是王山——叼著煙,西裝、領帶、戴帽)
王山:(視察地看方晴)你有事找我?
方晴:進來。
(王山依言進來)
方:把門關上。
(王依言關門)
方:(柔聲地)你還記不記得,那次,我在廣場等你,飛機上空扔炸彈,炸彈在四周炸開了,我很害怕,我以為你不來了
(王山靜靜地聽著)
方晴:(說得很投入)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帶我回你住的地方,在瓦礫中你找你那班兄弟們的屍首我們我們還相約在三天後逃走——
王山:五時五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