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後,你的脾氣好象變暴躁了。”
“還不是因為那個咬了我一口的小賊。”格蕾茵絲心疼地端詳手中的半成品,琢磨如何化腐朽為神奇,“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把他的頭裝飾在我的寶座上。他的頭蓋骨非常優美,是做王冠的好材料。”
所以說,女人是不能招惹的。
“你的品位還是這麼怪異啊。”奇蜜拉不敢恭維。
“哪裡怪異!這叫藝術!不懂就別亂形容!”
是你個人的扭曲藝術。奇蜜拉腹誹,沒有嘗試糾正。她這個僚友早已無藥可救,因為她的願望是死後化為一朵最最漂亮的寶石花,供萬人瞻仰。
“難道你就不生氣?沒看中他身上的什麼東西?”格蕾茵絲斜著眼打量同僚。奇蜜拉誠實地回答:“我覺得他的眼睛最美,不過挖出來一定就不好看了。”格蕾茵絲嘆氣:“你啊,我真不明白你。”
“啊,差點忘了,我是來問你有沒有看到梅傑安?”
“梅傑安?她不是跟我們一起去了,難道她還沒回來?”
“不知道!克魯找她找得快瘋了!”奇蜜拉言下有些焦躁。格蕾茵絲的神色也變得難看:“在想什麼啊,這小妮子,該不會傻兮兮地去幫我們報仇了吧?”
“很有可能!”奇蜜拉加重語氣,煩惱地撥亂頭髮,“如果是這樣,事後我們就得和克魯打一架了,那傻妮子可是他的命根子。”
“她為什麼總是這麼呆啊?”格蕾茵絲抱頭大喊。奇蜜拉一臉無力地攤手:“可能是'殘念'作祟,就像拉菲格。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他拉著一個倒黴的低階惡魔,絮絮叨叨地講述他的妻子多麼溫柔可愛,總有一天要去月亮上把她找回來。”
“不要提那個瘋子。”
幾乎所有的惡魔都由負面感情構成,所以它們會本能地尋找“父母”——情感的來源。但通常在漫長的成形過程中,那些生命就亡故了,這追尋就變成了一種悲哀的尋覓。不過一旦長成強大的成熟體,就基本不受影響,有了自己的意識和感情。而拉菲格,是個特例。當初賦予他生命的是'愛情',最濃烈的情緒,那份帶有毀滅因子的瘋狂執念至今還折磨著他,甚至左右了人格。
“他是個可憐的傢伙。”奇蜜拉由衷同情僚友。平常的嗜血之王是個略帶憂鬱的溫和男子,完全不好殺。他三次去人界,都是為了尋找他的愛人,腰上有星形胎記的少女。在被人當色狼變態頗頗趕出門後,怒極失控,造成滅城的慘劇,被冠上那種名諱
格蕾茵絲繼續一刀一刀刻著寶石花,漫不經心地應道:“也許吧,但我不喜歡他,平常痴痴傻傻,暴走就瘋瘋癲癲——那幫男的我沒個看得順眼。克魯長相差;艾斯托爾那個陰陽怪氣的傢伙更不用提,成天躲在實驗室搞奇奇怪怪的研究。還是席恩主子好,穩定又堅強,就是太沒情趣。”
“唔”奇蜜拉不得不承認她的評價,突然蹙起眉,“喂,你是不是漏了一個?”
“誰啊?等等,好象是——”
無面之王,歐斯佩尼奧。
這位據說和負位面一樣古老的領主,也是群魔公認的頭號懶鬼。一百年裡有九十九年在睡覺,從來不管事。若非他忠心的部下薩菲不辭辛勞地一次次找到夢遊的主君,搬回寢宮舒舒服服地安放好,大家都快忘了有這號人物。
話雖如此,也沒有惡魔敢挑戰他的權威,歐斯佩尼奧的實力是當之無愧的NO。1。
“不管他,他大概又躺在哪裡睡死了。”格蕾茵絲再次為男性領主的“質量”唏噓不已。奇蜜拉彈了個響指:“我去水晶湖看看,找不到她的話,我們就一起去現世救她回來。”
“嗯。”
穿過廣闊的幽域,夢魘之王收起羽翼,遵循慣性下墜。躍入視野的是一泓清澈澄淨的湖水,彷彿一整塊完美的水晶,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
遊目四顧,沒找到以往都會在湖上泛舟的身影,奇蜜拉嘆了口氣:要和克魯槓上了。
不是打不過,她和格蕾茵絲都不好戰,和那個猙獰兇暴的男人拼得灰頭土臉,事後要多花時間美容。
正要走,瞥見某個異樣的物體。那是具像浮屍的人形軀體,順流而下,波紋狀的水痕在他身邊盪漾,宛如水的光環。
幾乎在同時,奇蜜拉就猜出他是誰。水晶湖看似純淨,其實劇毒無比,只要一滴就足以毒死一箇中階惡魔,連高階惡魔也不敢輕易涉水。能這麼悠哉遊哉漂流的,也只有那位怪胎了。
把睡得不知今昔是何昔的無面之王弄上岸,夢魘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