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冬低下頭,有些難為情:“新宅子那邊的事情,父親別太花費了。”
安王笑著問了句:“你倒都知道了?”
秦烈偷偷來見她的事,八成是瞞不過安王的。
安王拍拍她的手背:“不要緊的。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現在不花.還等什麼時候花?”
“哥哥還沒娶嫂子呢”
“你哥哥的性子還得好好磨一磨,我不想讓他早娶。再說,你哥哥是個有志氣的,也不惦記府裡這點家底。他要有本事,何需要這些浮財?女兒出嫁就不同了了,有嫁妝,將來日子過得也舒服些,說話有底氣,可不用看人臉色。”
“誰敢給我臉色看啊。”
“嗯,說得也是。”
安王一本正經:、“秦烈那小子要敢怠慢你,就讓你哥哥再去揍他一頓。”
“小冬噗哧一聲笑出來:“他肯定不敢的。”
雨又飄了起來,落在臉上涼絲絲的,漸漸越下越緊。
安王讓人提著燈籠打著傘先送小冬回去。
吹了些冷風小冬被胡氏結結實實灌了一大碗薑湯下去,身上腹中都熱烘烘的,半夜都睡不踏實。
小冬在夢中聽到隱約的說話聲音。
她睜開眼,屋子裡還暗著,天還沒亮。
午覺睡得時間稍長了些,身上又出了些汗。
她翻了個身,外面說話的一個聲音是紅芙,一個卻不是很熟,反正不是紅荊。
小冬想起來了,這個聲音應該是紅芍,也是和紅共她們一起進府的。
兩人說了幾句閒話,紅芍說:“對了姐姐,我聽說”
她聲音本來就小,又壓得更低了些:“前頭那位明夫人,其實是趁亂和人私奔了.是真的麼?”
明夫人?
她不是在上次動亂中失蹤了麼?
小冬豎起耳朵,也只聽到斷斷續續地隻言片語。
紅芙斥責她一句:“別胡說,那些事不是咱們能議論的,你不要命了?”
私奔?
明夫人?
她不是被亂軍所害麼?
怎麼會是同人私奔?
“對了,我聽你白天說的話,那意思是想跟吳師傅學手藝?”
紅芍嗯了一聲:“我沒有姐姐這麼能幹,也沒有紅荊姐姐那樣細心。要說這院子裡咱們幾個人雖然是一撥進來的,可是數我最窩囊,我想,要是能和吳師傅好好學,就算有她那麼厲害,學個三四成,將來也總能混口飯吃。”
“可吳師傅不是咱們府裡的人,她是太后娘娘指過來的,將來只怕還得回宮中去。你要想和她學,一來時間太緊,二來,吳師傅肯不肯教你那還兩說。”
“是啊,我也就是這麼想想。”
“你看,咱們前頭服侍郡主的,有的是府裡開恩發還回家了,還賞給了銀子。有的就配了婚事,現在不也都過得不錯麼。你不必為這個太憂心。郡主是難得的好人,必不會虧待咱們的。你不用胡思亂想,再說,還有胡媽媽呢。”
“胡媽媽是肯定要跟郡主一起過去的,咱們幾個就不好說了。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就是跟過去了,又能再服侍幾天?可要是不過去”
“你們幾個人這幾天是不是都在琢磨這個事兒?怪不得一個個都有點兒神不守舍。”
“我是沒什麼可想的,家裡人一個都沒剩下。姐姐你還有父母兄弟.還有家。將來不管怎麼說,也還有個牽掛,有個倚靠。 若是發回家.姐姐能回,可我們幾個卻是沒有家的,能壽去哪兒呢?若是府裡給安排嫁人我長的又不算好,嫁人能嫁得好麼?”
紅莢嘆了口氣:“你也別盡鑽牛角尖了,還有多少人過得不如咱們平時大家說起來哪個府裡丫頭又被髮賣了,或是被打殺了,不都是主子一句話的事兒?
郡主待人這樣和氣大方,比起那些人來們又幸運不知多少倍了”
她們又說了幾句,便又沒了聲音。
小冬卻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
明夫人和人私奔,是確有其事,還是有人造謠?
小冬覺得,私奔的可能性不大。
首先明夫人在府裡多少年都不出去.也見不著外人,能有什麼機會和人私通?
再說當時亂軍勢如餓狼,府裡一片大亂,連福海管家都受了重傷,明夫人就算有想跑的心思,往哪兒跑?
那些亂軍能容她跑了?
哪怕她真想私奔,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