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一可這不代表這牛犢真的能打過虎。
姓惠的反手一抄,把竹篙端頭抓在手裡,斜側裡又一根竹篙掃來,被他旋身抬腿,一挑一撥,將那根竹篙的一端牢牢踏住了。第二根竹篙當然是土生拿著的。兄弟倆一起用勁兒想把竹篙奪回,可是用力拔了又拔,竹篙紋絲不動。兩兄弟臉漲得通紅,姓患的笑嘻嘻的看起來全不當一回事兒。
秦烈和小冬互相看了一眼。秦烈清清嗓子咳嗽一聲:“有話坐下來慢慢說,論起來也都不是外人。土生,帶保成先進艙裡去,我不發話不許出來。燕子,你也不許淘氣,老老實實的知道嗎?”
姓惠的一鬆勁兒,保成手裡忽然一鬆,蹬蹬蹬連退了幾大步,土生笛子朝後仰,重重撞在艙板上頭。
李家兄弟悻悻的,不甘心。可是他們也知道奈何不得這人、一個扯一個,拖著腳步迸了艙裡。秦烈吩咐人:“看好了門窗,不許他們再偷溜出來。”
場面顯得十分尷尬。小冬黨得,世上的事兒,有時侯說起來真是巧。
不過姓惠的對石秀,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位就是弟妹吧?嘖嘖,秦兄弟你還真有福氣,弟珠一看就是好脾氣的人。嘿,我看上的那個丫頭,性子可烈了。”
秦烈看出了小冬的不自在。說實話,這事兒誰也料不到。
“惠兄,我們到前頭去說話。”
姓惠的嘿嘿笑了兩聲,又看了燕子一眼,才跟著秦烈過去了。
看他們走了,燕子才鬆了一大口氣,聲音裡帶著哭腔:“嚇死我了秦叔怎麼和這惡賊稱兄道弟的”
小冬心想,原來燕子她爹有個綽號叫萬山龍?聽起來也不太象善男信女啊。
壓寨夫人有很多解釋,可能是原配,也可能是眾多“夫人“中的一個。前者算不上什麼光彩,後者的境況則更加可悲。
前面鬧了這麼大動靜,不如石秀在後頭艙房聽到沒有?也許聽不清,但不可能一點兒都聽不到。
第一百零五章 路窄
丫鬟回來說,石姑娘並沒有什麼不一樣,應該是沒聽到前面鬧騰。小冬鬆了口氣。李家三個小的鬧騰也就罷了,石秀如果也鬧騰起來,那事情糟糕。李家三個好歹他們兩人還能訓能管,石秀他們是能訓還是能管呢?真是豆腐掉進灰堆裡——吹不得打不得。
小冬覺得時間十分難捱,天快黑時,秦烈才送那人上岸,兩人都一身酒氣,說笑聲遠遠地在江面上傳了出去。
秦烈回來時的腳步顯得特別沉重,臉色也難看,好像剛才那笑聲豪邁爽朗的人與他完全沒關係。小冬忙讓人將備好的醒酒湯端上來給他,酸酸的熱熱的,秦烈連喝了兩碗,出了一頭汗,吁了口氣說:“真難應付。”
小冬遞了熱毛巾給他:“這人你是怎麼認識的?看著不像善類。”
“打過一架才認識的。我第一次跑這條路是萬龍大哥帶的我,”他用力擦了兩下臉:“哦,萬龍大哥就是土生的爹。惠延那會兒可沒有這麼風光,不過幾十個人,還有一半是老弱病殘,一架就讓萬龍大哥打服了。不過他們楓林渡這一帶的人很抱團,要是殺了他們那幾個不難,但以後要再從這裡過就千難萬難了。所以也沒有趕盡殺絕,後來我們的船、貨從這裡過,他也從不為難。我經過幾次,和他的交情也就平平。他輕易動不得我,我也不想和他結怨,每次給他抽一成半成的。”
原來是這種交情。
這麼說來也怪不得秦烈。畢竟做生意是和氣求財,和這樣的人也得應付過去。
“那跟在我們後面的船”
“哦,他們也就是藉藉我們的光,畢竟交兩成財貨和整船被搶哪個虧,這誰都能算出來。不過他們那些船上多是私貨,就是被抽兩成也虧不了。”秦烈搓搓臉:“我去外頭睡,今天酒多了,晚上別鬧得你也睡不好。”
小冬替他按揉額頭,輕聲說:“這個人眼光跟狼一樣,感覺很靠不住。”
“嗯但是若不從這裡走,就得多繞出幾百裡地,山路還十分崎嶇難行,很多貨根本運不了。”
“聽人說靠山吃山,就是他這樣的吧?”
秦烈一笑,手輕輕按在小冬手背上:“今天嚇著你了吧?前兩回我也沒見他,不過昨天晚上他就派人送了信兒給我,說要和我敘敘。到他的地方去,我也不放心,誰知讓他過來,事情更麻煩。”
“對了,”小冬問:“他看上石姑娘了?”
“是啊,剛才喝酒的時候,他就說,原來派人傳信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