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珉國的護國將軍,我楚懿軒之於你自看不如。今日敗在你手,我心服口服。但是讓我自己送上項上人頭,還請將軍自己動手!”楚懿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一襲的白衣在夜色下顯得有些蕭條。
權易真不說話,只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天曉。
天曉無奈的聳了聳肩:“我說將軍大人,我好歹也在裴龍國待了這麼些年,數次承蒙殿下的照拂。您現在讓我去殺他,只怕於情於理有些說不過去了。”
“既然無師不願動手。”權易真輕聲而笑,忽然聲音冰冷道:“那麼,放箭!”
只是一聲令下,滿天的箭羽頓時鋪天蓋地而來。
夜,冰冷。就算是夏日,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風,似乎已經停滯。耳邊充斥的,只是“刷刷”的箭聲。
暗紅色的血,在夜色下看不清顏色,只是飛濺起的模樣和刺鼻的腥味讓人知道它的存在。
清珉計程車兵如同潮水一般向他們湧來,撲殺就像是兔子面對老虎般的無力。
看著身邊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楚懿軒咬緊了牙:看來這次真的要把命給交代在這裡了!
腦海中忽然閃過兩張明媚的笑顏,可惜現在離得好遠。
“殿下,末將掩護您。請您速速離去!”身邊的副將奮力殺開一條血路。
楚懿軒一頓,忽然想到了青梅樹下的約定,轉眸看向滿身是血的副將:“好!”
這次,他勢必要回去的!
他一定要幫三弟登上皇位的!
可是楚懿軒想走,但是權易真卻未必願意放他走。
“拿弓來!”權易真冷聲道。
“是。”極為迅速的遞上一副弓箭。
挽弓,箭尖對準楚懿軒不停晃動的身姿。
天曉見權易真拉了弓,心知楚懿軒今夜必定是要死在這裡了。心中不免嘆息:可惜了楚懿軒,奈何對峙的人是權易真。或許在別的人手中還能有個一線生機,但是在這個男人手中,只要他想讓你死,你就無法活。
強大的勁氣撲面而來,楚懿軒想要揮劍擋下,可終是無力。
常伴與身側的長劍斷落,箭羽依舊去勢未止,狠狠穿透楚懿軒的心房。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折斷了劍,穿透了心。
疼痛來襲的瞬間,楚懿軒緩緩閉上了眼,心中卻從未有過的平靜。
梅樹下的約定還在耳邊迴盪,但人卻已經戰死沙場。希望三弟不會怪罪,希望四弟能夠放棄前嫌,好好輔佐。
白色的身影轟然倒下,就像裴龍士兵內心的高牆轟然倒塌。
他們的主帥,死了!
權易真的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微笑:“一個不留。”
只是輕微的四個字,卻埋葬了裴龍三萬精兵的性命。
箭羽,更急了。
蒼茫的夜,迴盪著不息的廝殺聲。
直至天已破曉,裴龍三萬士兵的性命才算告結。
一夜的屠殺,幾乎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斥著血腥,就連戰馬都狂躁的踢動著蹄子。
而高貴依舊的權易真只是笑著:“鳴金,收兵。”
清脆的敲擊聲就像是天破曉時寺廟的鐘聲,敲醒了還處在瘋狂之中計程車兵們。
一頭看著滿地的屍體,眾人已經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嘔吐。只是他們一夜未進食,嘔吐就變成了乾嘔。
風吹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枯黃的竹葉飄下,掩蓋上了早已冰涼的屍體。
這是上蒼賜給他們最後一層被衾,送他們走入輪迴。
這些飄落的葉子,就像是歷史的蒙塵,掩蓋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然後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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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靜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正見權易真穿著一襲黑衣躺在自己身側。
迷濛的睡意一下子消失,雅靜立即坐起身子:“你怎麼會在這?”
權易真一手支起身子,伸手勾住雅靜落下的髮絲玩弄著:“我只是來看看皇后的傷好的如何了。”
雅靜奪過權易真手中的長髮,淡漠的說道:“恢復得很好,將軍無需關心。”
對於雅靜的冷漠不甚在意,反正已經是習慣了,只道:“我有禮物送給皇后,不知皇后是現在看,還是等會兒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