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很安靜,空無一人,已經離營帳很遠了,卻仍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燈火通明。
突然,他的眼眸暗了暗,前面的那個蜷縮成一團的人影,似乎有些熟悉。他停住腳步,靜靜地打量著幾乎全身都躲在黑暗中的她,若不是自己夜視能力好,還真看不到這裡有人。
許久,他又踏步走了上去,腳步輕緩,低頭看著一身水藍色衣衫的女人,她把頭埋在臂彎之間,如瀑般長髮披散在後背之上,只用一支清秀的白玉簪扎住,北堂絕還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安靜而乖巧,一點也沒了漠然的神態。
她的身邊放了兩個酒罈,歪倒在地上,酒香瀰漫在這處幽靜的山谷之中,他頓了頓,自己這樣她竟還沒有察覺,難得她會放鬆一次警惕,或許是以為這裡不會有人來吧。
不過,她獨自來這裡喝酒,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的心跳緩慢,讓人看不出呼吸起伏,以往挺得筆直的腰背此時弓得像個蝦米,北堂絕猶豫了下,把大手輕輕放到了她背上。
她如同從噩夢中猛然驚醒,抬手撥掉背上溫熱的手,匕首從袖間滑出,直直架到了他敞開衣衫的脖頸間,眼底還沒來得及掩住的驚亂與無措被他盡收入眼底,只是一瞬而已。
而就是這一瞬,卻讓北堂絕看清了她的內心,外表再怎麼堅硬如鐵或冷漠如冰,她的內心都是那麼柔軟,柔軟到令人不敢直視。
不過她很快恢復如常,速度快的讓他以為那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即使看見了是他,月凌汐手中的匕首卻並沒有放下,聲音淡漠:“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才。”北堂絕並沒有躲避她的攻擊,任由她拿匕首逼著自己的脖頸,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大方落座,“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她看著他一點都在意自己手裡的匕首,好像認準了她不會下手,有些不悅道:“這裡我先來的,你馬上離開。”
聲音倨傲,目光凝著他的側臉,意味清晰:聽見沒?我在命令你,馬上走出這裡,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三王爺看都不看她一眼,將手隨意地搭在屈起的一條腿上,慵懶的眺望著下面的景色,月華如水,輕輕地籠在濃郁的綠蔭上,神秘而安寧。
月凌汐惱怒,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當自己好惹啊?別以為你中了蠱毒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心裡想著,她的身子早已逼近他,匕首抵得愈發緊,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你走不走?”她逼問道,眯了眯淺色的紫眸。
這個一身墨色的男人卻好像定在了那裡一樣,清風撩扶起二人如絲緞般的黑髮,翻卷著攪在一起,月凌汐咬牙,這個男人
匕首深了幾分,鮮紅的血珠從閃亮的匕首上滾落,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依舊旁若無人的看著天邊的月,一手拿起還沒喝完的酒罈,喝了幾口。
“喂!你沒有知覺啊?”月凌汐氣息不穩,有些氣餒地翻下來,匕首自動滑回了袖中,蹲下身坐在他旁邊,把自己的長髮拉了回來,伸手去奪他手裡的酒罈,搞什麼?那可是自己才喝過的。
北堂絕卻高高地抬起手,一臉冷傲,話端裡透著無人能敵的霸氣:“你告訴本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丫丫滴,你管我為什麼在這裡?16605954
月凌汐發現這個男人愈發的不招人喜歡,原來還可以逗逗他這座冰山自娛自樂,現在他變得根本逗不動,還一天要氣死人。
他見她不說話,就大方地把酒喝了一滴不剩,將空罈子從高高的山上扔了下去,過了會兒才聽到一聲悶響,他向後倚靠了過去,手肘拄著地面。
“軍營裡在慶功,你為什麼不去?”月凌汐知道他是不會走了,於是問道。
“和你一樣。”
什麼叫和自己一樣?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月凌汐輕哼了哼,轉頭裝作不經意似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不像那時駭人了,才轉回來。
他似是嘆了聲:“你想看就只管看,本王不會介意的。”
月凌汐起身就要走,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實在受不了,腳步才踏出,就被他握住手腕,一下子帶進他溫熱的胸膛裡,氣血瞬間上湧,她幾乎要跳起來直接拿匕首砍了他。
明晃晃的匕首在他胸前一寸之時停下,不是她停下了,而是被他擋住了,兩指緊緊夾住她的匕首,另一隻手還握著她白希的玉腕不放手。
“你不準用內力的!”她怒,清冷的聲音喝道。
“既然不讓本王用內力,就應該自覺不招惹本王。”他說得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