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光滑的,漆雕盒子。
看起來很平常,沒什麼特別。
謝輕容不接,問:“是什麼?”
“皇上未曾講過。”
謝輕容道:“你開啟來瞧瞧。”
這話並不是對月明南說的,而是對付佩。
原本付佩並無聽從謝輕容的義務,不過他還是不自覺地,將那盒子開啟。
裡面原來是斷柔腸,仔細瞧瞧,大約短了一兩寸。
謝輕容想,文廷玉真真兒小肚雞腸的男人,給你拿去了,你也未必用得上。
月明南認得這樣武器要去拿,謝輕容道:“免了,我怕你手指也被割斷呢。”
說完,親自取了那斷柔腸,放進袖中,轉身便走。
那宮門,自然不會是正門,而是北面一角,讓宮人僕役們出去的門路。
這時候,也沒什麼好嫌棄了。
謝輕容踏了出去,渾身是又疲累,又覺得古怪的輕鬆。
有兩名太監上前來,說是領他們上準備好的車馬。
謝輕容拒絕了。
“我們怎麼走呢?”她問月明南。
“你有傷,我備了車。”
月明南指指前方,果然,有一輛灰色的馬車,不大顯眼。
謝輕容點點頭,正要走,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喚:“站住——”
回頭一瞧,原來是文翰良。
他穿的太子常服,與這周遭景象,格格不入。
宮門緊閉,並無旁人。
“滾開。”
謝輕容淡漠地道,轉身要走。
文翰良道:“母后要走,為什麼不要我送呢?”
“好意心領,太子千金之軀,何必如此?回宮去吧。”
“母后!”
他又叫了一聲。
謝輕容回頭,皺起了眉毛。
“你是還不明白?太子,我很討厭你,非常討厭你是趙妃生的,你母妃當年怎麼害我,我怎麼害你母妃,你這一段時日,應該聽得夠多,還是說,你這樣巴不得我留在宮裡?然後最後好做不成太子?”
文翰良從未聽過這樣直截了當的話,當即楞在原地。
謝輕容
76、完 。。。
見狀,正要轉身走,可是文翰良卻撲了上來,他個子不高,抱著謝輕容的腰不放。
“我已經說過”
“太后說了”文翰良的聲音,好似在哭:“你會生下我的皇弟,是不是?”
謝輕容正要回答,忽然腰背上一寒,驀然刺痛。
她一巴掌,將文翰良拍開。
文翰良手上那把小小的匕首,跌在了地上,血落在地上,謝輕容痛得直不起腰來。
只是那電光火石,有暗箭,不止一枚,連綿不絕襲來,謝輕容武藝高絕,聽風辨器不是難事,只是身上儂軟,片刻之間竟不能防備,身旁的月明南卻是立刻動了起來,下手便要抽刀,然而他卻忘記喬裝入宮之時,將自己的武器放在了車馬上,未帶在身邊,當下手便落了空。
躲閃之間已是吃力,那暗箭又快又準,其中一支直朝謝輕容而去,月明南將謝輕容拉至身後,暗箭嗤一聲,扎進他肩頸處。
他當即將那箭生生拔了出來,全然不顧箭尖倒刺勾肉。
但是他立刻發覺不對,那剪尖上有什麼東西,讓他半邊手臂麻痺了,然後很快就蔓延至整個身體,但他還是咬著牙挺住,不讓自己倒下。
謝輕容被他護住,腳步一個踉蹌,心知此刻已來不及上車,當機立斷,斷柔腸自袖而出,將那馬韁割斷,拽住月明南一支手臂,縱身上馬。
“來人——”
文翰良見他們二人要逃,一個發狠,高聲喚人,誰知道頸邊一涼,他下意識低頭,斷柔腸繞在他脖間。
他顫抖著,抬起頭與馬背上的謝輕容四目相對。
謝輕容一隻手拉緊了韁繩,另一隻手,握著斷柔腸,眼神裡有些什麼東西,好像是憐憫,又好像是憤怒。
“別”
遲了。
謝輕容的手上一緊,那鋒利的斷柔腸,瞬間便割下一顆人頭。
真不知他會如何作想。
還了她斷柔腸,她卻拿這武器,取了他唯一兒子的性命。
文翰良那難以置信的表情,還栩栩如生。
一切只在瞬間。
“來人啊,太子——”
彷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