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是哀色與不捨:“白衣啊白衣,你一路好走。”
說完放下籃子,揉了揉發酸的脖子,伸了個懶腰轉身便要離開。
葉隱望著那花瓣順風飄落竹筏上無規則的落在白衣髮梢、眉間,還有幾瓣落在了他唇上。
接著只聽他忽的發出一聲驚呼:“詐屍!”
連曦從未聽到過葉隱發出過那般失態的喊聲,回頭一看頓時也愣住了。
只見原本直挺挺躺在竹筏上沒有氣息的白衣竟坐起了身,此刻正抬手輕輕拍打著落在身上的花瓣。
末了看了看四周,見自己坐在一個鋪滿鮮花的竹筏上後,便用一種很是委屈的眼神隔著水面看她。
那意思好似在控訴她為何如此莫名其妙的把他放水中竹筏上還往他身上扔那麼多花瓣。
“等著,我這就下去拉你回來!”見竹筏有越飄越遠的趨勢,連曦大喊一聲一頭栽進了水裡。
然後——
沒一會兒她便開始胡亂揮舞雙手亂撲騰起來,儘管她如此不顧一切毫不恐懼的跳進水裡,身體卻很是誠實的在提醒著她是個旱鴨子的事實。
最後還是葉隱三兩步跳進去把她從水裡撈出來,然後再游到竹筏邊將竹筏連同上邊的白衣給推回了岸上。
白衣從竹筏上下來向葉隱道謝後揉了揉鼻子,抬腳將上邊的幾個花瓣踢落水中:“這是什麼花,一聞到味道就想打噴嚏。”
剛成了落湯雞渾身溼淋淋的連曦搖了搖頭,那些花都是她從後山隨便採來的哪知道它們叫什麼名字,更不知其中竟還有能讓白衣對其過敏的花。
不過也應謝謝那花,若不是那花說不定白衣就這麼被她當做死人給送走了,萬一中途竹筏被打翻豈不是害了他?
好險啊好險。
越想越後怕,被冰涼的河水凍得打了個寒戰,隨即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下次我一定要等上個三天三夜,半個月!不不,還是也在後山挖個洞放張白玉床進去,這樣你想什麼時候醒就能什麼時候醒了!”
白衣忍不住被她的話逗笑了,指了指她不住往下滴水的衣服道:“還不快回去換件乾的,如此狼狽模樣還是莫要被你們教中其他人見到。”
“你不說我都忘了,”連曦這才記起自己現在這模樣不夠威風與她平日形象有些不太般配,拽住白衣的衣袖道,“跟我回去吧,好餓,從昨晚到現在還一點東西沒吃呢。”
見他們二人腳步飛快的離開,葉隱將竹筏從水裡撈出來放在一旁,思量著究竟是把它放這兒不管還是先把它搬到其他地方等下次白衣公子再莫名其妙死了的時候拿出來給少教主用。
本著不能浪費要物盡其用的良好習慣,葉隱小心翼翼的將竹筏拖回了教中,打算等下次需要的時候再搬出來。
白衣死而復生這件事頓時讓赤月教眾人驚奇不已,一向對自己醫術極有自信的細辛更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跑來又給白衣把了把脈,最終一頭霧水很受打擊的離開,琢磨不透他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就忽然活了過來。
膽小些的人甚至認為白衣是青龍山上的什麼雪精鬼魅變的,來他們赤月教的目的就是要吸取他們少教主的精魄,說不定少教主就是被他用妖術迷惑這才一帶他回來直接就往房間裡跑,為了少教主的安危他們不得不採取些必要措施。
於是用過晚飯回到房間的連曦便見房內牆上貼著幾頁符紙,尤其是她那張寬大的紫檀木雕花大床的床柱上更是連貼好幾張有著特殊符文的黃條條,桌上正中央還插了柄桃木劍。
速度極快的上前將黃條條符紙之類的扯了個乾淨,回頭衝白衣笑著道:“教中有些人比較膽小,你別在意。”
白衣他自己一定不願變成現在這樣的,也不知之前他經歷過什麼會於地宮沉眠,千萬不要勾起他的傷心事才好。
白衣眉眼微彎,唇邊盪開一抹笑意,緩緩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連曦瞬間被他的笑迷得暈乎乎的,用為數不多的自制力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我出去透透風 ”就逃也似的飛奔出了房間。
房內的白衣見她忽然跑了出去,轉身在床上躺下,望著帳頂舒適萬分的嘆道:“原來連曦是這樣的,果然傳言不可信。”
另一邊,連曦一出房間就後悔了,現在好了,長夜漫漫她竟無處可去,抬頭看向綴著幾顆星子的夜空,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忽見前面屋簷上墜下一片有些熟悉的衣角,認出那衣角屬於誰的後連曦縱身躍上屋頂在那人身邊坐下:“師父今日怎的有如此雅興來此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