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燙。可是他知道不能去碰那些傷口;但真的快受不了了!這女人幹嗎還出現在他身邊?!看到她就有氣!這女入憑什麼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好挫敗!無力動彈!他只能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再想傷口的事。
“喝湯。”她舀了一勺湯;吹涼了些遞至他嘴邊。哪怕一口也好;只要他肯吃東西。她不會說好聽的話;也不會逗他開心;她只會做;做到他肯接受為止。
“叫你滾了聽見沒?!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管我?!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還是你要找的人嗎?!滾!我不要你的同情!”全身都包著藥臭的白布;大幅度的動作都不能;他好恨自己的無力;竟淪落到要依賴一個女人。
“湯快涼了。”她不管他說什麼;全當是聽不見。知道該怎麼做就好;才不理會他的任性。是的;他在任性;就像個蠻不講理的孩子。
“都說了我不喝!”
緊接而來的;是瓷碗摔碎在地的聲音。
琥珀怔怔地站在原地;任滾燙的熱湯淋了一身;一雙手上嬌嫩的肌膚立刻紅了一大片。
“出去!”尉荀冷冷地別開臉;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對這個女人;他曾經動過心;也曾經想將她留在身邊。但那只是一時的慾念罷了。現在,他什麼也無法給她;他的驕傲不允許她見證他的無能。狼狽與痛苦;他一個人揹負就好。他不是別人的替身;更不是她愛的人;她對他的溫柔;只會是徹頭徹尾的諷刺!
但她接下來的動作;卻使他僵住了冰冷的表情。
琥珀蹲下身子;伸出那兩隻已被燙出血泡的手;將地上的碎片;一塊一塊地拾到掌心。
沒有委屈;沒有怨懟;她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
她將手中的碎片放在桌上後;頂著疼痛在涼水中洗淨了手;再略微顫抖地捧著飯菜走近床沿。還是那樣的看著他;溫柔而固執;輕道:“那就先吃點飯?”或許他還不想喝湯。
“我不吃。”他的身體還很難受;胸口還很煩躁;但他卻只能逃避似的不去看她;怎麼也說不出口更多遷怒的話。
“快涼了”她柔聲道。
這女人;這女人總是讓他心煩!
那紅腫微顫的小手;捧著瓷碗;一動不動地站在床沿。那時下著雨;她也是這麼站著。怎麼也不肯走。在等他嗎?真的是等他嗎?不論他對她做了什麼;她也不會逃開嗎?
“你”他沙啞地開口;卻像被什麼哽住了喉嚨;什麼也說不出來。
“嗯?”她舀了一勺飯;遞至他唇邊。
好奇怪,她俯身接近他時像是被施了什麼法術;渾身都舒服多了。尉荀先是直直地看著她;而後垂下了眼臉,張口含下了勺中的飯。
當琥珀終於讓尉荀吃完了飯;出來時已近傍晚。
才一出來;一張俏臉便剎時變得慘白;捧住托盤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她虛軟地往後靠在牆上,緩緩地滑坐下來。
剛才;她又用了內丹的力量幫他減輕痛苦。這半年來;她不知濫用了多少次這力量;這巳是最輕的情況了。
還好;他肯吃飯了。
吃了飯;傷才好得快
眼前的景物漸漸地模糊起來。直到陷入一片漆黑
琥珀體力透支地蜷在牆邊昏了過去。
第五章
“恭喜尉大人!傷口復原得極好;很快就能與往常一樣了!”御醫喜道。
“那這些包紮布可以拆了嗎?”尉荀看著自已被綁得動彈不得的身體;皺眉道。
“今日便可拆下,尉大人也可以下床試著走動了!”御醫邊說邊熟練地幫他拆除身上的布條。當拆到右臉時;尉荀注意到御醫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惶恐和僵硬。
“有什麼問題嗎?”尉荀淡淡地問;一邊看似不經意地瞟了眼正在一旁忙碌著整理東西的琥珀。
“不敢!不敢!”御醫連連擺手,急道,“下官這便走了;有事的話請儘管吩咐;下官必定隨傳隨到!”
“嗯;去吧。”尉荀漠然地看著御醫神情緊張地離去;而後若有所思地叫住了琥珀,“扶我下床。”
“嗯。”她順從地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來扶住他。
修長的手臂繞過她小小的身子;搭在她肩上。當他的雙腳踏在地面上;已能基本站穩時;尉荀的唇角有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他在高興。不用看他的臉;她便能感受到。好久好久;沒有覺得他高興過了。他高興了;她才會快樂。琥珀撒嬌似的將臉埋入他的懷裡;輕輕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