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混合著楚見身上乾淨的味道把樂樂包圍起來,他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不經意地瞄了瞄楚見領口下的面板。因為有了連帽衫的保護,過敏的紅腫現象基本消失,才洗過澡的肌膚透著細緻盈潤,惑人心動。
楚見發現樂樂的臉不聲不響地染上層粉嫩的血色,“豔比梅李,燦若桃花”幾個字瞬間在腦袋裡閃了幾閃,心思還沒動,身體已經湊過去,嘴唇在沈長樂紅撲撲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意猶未盡地想繼續下去時,卻被樂樂推了一把,“你你犯什麼毛病?”樂樂水淋淋的眼睛瞪著楚見,臉更紅了些。
“誰讓你沒事玩什麼臉紅!”楚見不在意地往沙發上一靠,想起剛才的事兒,“你有話快說,不說我就去睡啦。”
樂樂把手放進口袋了摸啊摸,邊摸邊說:“也沒什麼,就是想給你個東西。恩,手張開。”
楚見聽話地攤開手掌。
樂樂把從口袋裡摸出的東西放在楚見手心裡,是一把小巧的鑰匙,沉甸甸的,帶著沁涼的金屬質感,泛著精鋼般的光澤。
“這是”楚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樂樂故意偏開頭去不看他,用一種非常虛偽的抱怨口氣說道:“你出門進門地老讓我給你拿鑰匙,煩死人了,現在給你配一把,以後別老麻煩我。”
一個家的鑰匙,意味著什麼呢?信任,託付,牽掛,期待,總之太多,多到讓楚見覺得那小小的一枚似有千斤重,壓得手心隱隱作痛。幾乎是顫抖著把鑰匙收起來,楚見覺得自己應該跟沈長樂說點什麼,或者他應該跟自己說點什麼。反正,這麼重大的事情,總該說點什麼才好。可是,倆人就那麼坐著,看著,居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樂樂乾咳兩聲,“那什麼沒事兒了,睡覺去吧!”
楚見點頭,也是,他想,身家性命都交你手上了,還說什麼?
他跟在沈長樂身後走了兩步又被那個人拉回來,按在沙發上,“你頭髮還溼的,等我給吹乾了再睡。”
楚見看他翻抽屜,插電源,調風量,試溫度,忙忙活活地,覺得生活無比滿足。
熱呼呼的風在頭頂嗡嗡地吹著,樂樂的手指穿梭於潮溼的髮間,輕巧溫柔,楚見舒服得眯起眼睛。頭髮吹乾了,樂樂發現那個人居然就那麼睡著了,夢裡還在笑。
“喂,起來去臥室睡。”樂樂拍醒他。
“恩”楚見暈乎著答應。
“做夢了?”
“恩”
“夢到什麼了?”
楚見抬起迷離的眼睛,淺淺一笑,“夢到我們白頭到老了。”
八十四
週六中午,肖千木特意給楚見發了簡訊,申明“三個務必”:晚上有什麼其他事兒都務必給推了,務必參加肖千水的飯局,務必準時到不能提前走。
楚見奇怪地看著沈長樂同學在櫃子裡翻騰,“樂樂,你找什麼呢?咱們該走了,肖千木三令五申不讓我們遲到的。”
“我換件衣服就走,還有,”樂樂回頭一臉冷淡地說,“不能遲到那是你,關我屁事。”楚見聞到空氣中泛酸的味道,無奈地苦笑,“你身上這件短袖挺好了,打扮那麼帥給誰看啊?”
樂樂抬抬下巴,指著牆上的時鐘,“時間還早得很,你那麼著急去見誰啊?”
楚見被噎了一下,摸著鼻子認認真真地捫心自問:我著急了嗎?我著急了嗎?定的七點,這都六點五十了。
到了飯店,迎接楚見和樂樂的首先是肖千木的白眼,“你們怎麼回事兒,大夥早到了就等你倆,看看,都幾點了,一條鯨魚一道菜,好大的牌兒(盤)啊!”
肖千水聞聲趕過來,伸手把自己哥哥拽身後去,衝著楚見笑道:“快進來吧,人都齊了。”這家自助烤肉八十一位,談不上多高檔,環境還是不錯的。倆人跟著肖美人進了一個小隔間,桌子旁已經坐了兩個人,孟洋見了沈長樂馬上站起來,“兄弟啊,你可算來了,哥哥我都餓癟了,中午飯沒吃我就等這頓,你倆怎麼這麼墨跡啊?”
“看你這點出息!”樂樂同學邊罵著邊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楚見跟一旁的劉嵐打過招呼,自覺地坐在沈長樂左邊,肖美人毫不客氣地坐在楚見左邊,肖千木沒辦法只好挨著孟洋坐下。飯店服務員口齒伶俐地介紹用餐須知,三個小時,浪費罰款,孟洋嘟嘟囔囔地抱怨:“怎麼這麼多廢話!”當服務員報完規矩,孟洋第一個站起來,“我去取餐了,大傢伙有什麼想吃的。”
在座的紛紛表示不用代勞,只有樂樂同學提出要求,“我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