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若庸投射來的目光直接就是:白痴問題,其實若庸也只是用這樣的目光在蕙綿身上一掃而過。
楚無波無奈地笑了笑,對蕙綿道:“綿兒,說了你也不明白。”若蠡此時幾步走到蕙綿身邊,倒是解釋道:“楚小姐說的這些朝廷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將一個州府的人都遷走也太不現實了。左州府若沒有這樣的澇災,可當伯皇王朝天府之地。”
伯皇若蠡說著時又走回了書桌邊,看著地圖有些愣怔。他倒是沒有在意蕙綿聽進去多少,只是簡單地說出口而已。
蕙綿聽著他們一直在說的那個左州府是山區,然後又這樣多雨,那麼她的腦中突然一亮,想起了高中學地理時有一部分曾講到了梯田,而且前世雲南的梯田早已成為了聞名世界的旅遊勝地。
蕙綿這樣想著,將手中的茶杯蓋狠狠地磕到了茶杯上,大聲道:“我知道了。”一時無話的三個人被蕙綿的一驚一乍驚得都抬頭看向她。蕙綿笑了笑,低聲道:“我是說我有主意了。”
若庸有些不屑地輕聲一笑,就又看向桌上攤開的地理經注。若蠡抬手製止了就要說話的楚無波,仍是似笑非笑,道:“不知楚小姐有何良策?”
蕙綿被問到才站起身,一邊幾步走到書桌邊,一邊問道:“既然知道每年夏季都有大雨,那裡的人民還在春季播種幹什麼?”
這次是若庸淡淡回道:“左州府只是夏季多雨,並不是每次都會成災。”聲音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
蕙綿看了一眼若庸,繞開他走到書桌裡椅子上坐下,挽起袖子就隨意拿起一支筆。楚無波見女兒毫不客氣地坐下,立即厲聲道:“綿兒,不可無禮。”太子在這裡,主座哪是她能坐的?
蕙綿頭也沒抬,有些慵懶道:“爹,太子殿下都不介意呢。”若蠡覺得好笑,故意道:“我可還沒說話,你怎麼知道我不介意?”
蕙綿抬頭看向他,有些氣悶道:“我不坐下,怎麼畫圖,跟你們說我的主意呢?”心裡卻在罵那個太子是裝羊的狼。
若蠡和若庸心中都有些奇怪:楚小姐這一病,怎麼變得這麼,更加無禮了?二人面上卻都沒有顯現出什麼,若蠡笑著伸出手道:“楚小姐隨意。”
蕙綿輕哼一聲就低頭畫圖了,楚無波看著異常隨和的太子心中敲起了警鐘:他可不想讓他這唯一的女兒入了宮啊。
正為這幾日一直跟著雲飛卿學字,所以不用如今太丟人而竊喜的蕙綿並沒有注意到自家老爹的擔憂。
若蠡和若庸倒是從蕙綿一開始動筆就看著她,想知道她到底要畫出些什麼。看著拿筆都有些生疏的蕙綿,若庸闇嘲:她這愛出風頭的性子倒是一點沒變。
不過隨著蕙綿筆下的線條逐漸有了大致輪廓,在一旁看著的三人也都寂靜了下來:雖然沒有蕙綿的解釋,但她筆下簡易的山上那一條條畫了小草的“帶子”,使他們心中的解決之方呼之欲出。
畫完時蕙綿放下筆,將宣紙倒轉以使他們看得更清楚。稍停,蕙綿才開口問道:“看明白了嗎?”若蠡最先發言:“楚小姐的意思是,我們把作物都種在山坡上?”
蕙綿雙掌一擊,輕快道:“不愧是太子殿下,真聰明。”楚無波立即色變,輕咳幾聲警告蕙綿。蕙綿抬手掩嘴,稍後才快速道:“既然下雨時山下容易積水,那麼我們可以在一些較緩的山坡上開闢這樣條帶的土地種植莊稼。然後居民也都遷到山坡居住,住戶在上這樣的梯田在下,再順著山坡開挖些儲水的池子不就可以了嗎?”
若蠡想了想,又是爽快的大笑,這次卻沒有了先前的那點凝重:“楚小姐果然聰慧,這個主意確實很好,值得一試。”
楚無波這時忙道:“殿下,綿兒這個想法還是太過粗糙,還需召集大臣們好好研討才是。”
若蠡拿起蕙綿畫得簡易圖又看了看,才對楚無波道:“左相不必如此擔憂,況且依本宮看楚小姐這一提議確是良方。”
蕙綿插嘴道:“這樣的方法自然可行,只是在實際實行時還是要注意各山區具體情況,太陡的山坡是無法開闢梯田的,而且高山處一定要有足夠的林帶保護。”
若庸不禁看了滔滔不絕的蕙綿一眼,似無意道:“楚小姐養在深閨,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蕙綿下意識地就想說是從書上看來的,不過到嘴邊時她還是改成了:“我沒事在花園裡看到假山石就忽然有這樣的想法了,怎麼樣,不行啊?”
若庸被噎,只說了一個意猶未盡略帶惱怒的“你”字。
若蠡卻是稱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