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綿聽著他有些疲憊的聲音,連聲道歉,並且讓他快點睡覺。男人又是輕輕嗯了一聲,就進入了睡眠狀態。她只好枕著他的胳膊,只將那些事在大腦之中過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現在她卻沒有絲毫睡意。聽著身邊人越來越平穩的呼吸聲,蕙綿覺得心裡滿滿的,竟沒有絲毫之前經常感覺到的那種空勞勞的感覺。
她不禁自問,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愛上他了?
又過了好久,她才漸漸有了睡意。不過那點睡意還沒有將她帶入夢鄉,就被男人有些驚慌地喊聲給驚走了。
他突然間就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嘴裡還迷迷糊糊的喊著她的名字,一直說著:“不要,不要。”
她聽著他夢中驚慌的聲音,便連忙將他喊醒。
“剛才只是做夢了,我一直在你身邊躺著呢。”他一清醒,就驚喘著將她緊緊抱住,再沒有一句話。蕙綿也伸出手環抱了他,輕聲安慰道。
若庸急促的呼吸聲直過了很長時間,才平穩下來。
“你夢見我怎麼了?”蕙綿感覺著他的變化,停了會兒,笑著問道。
“沒什麼”,不曾想,男人的聲音這個時候竟沒去掉一分慌張,聽著仍是不安。
“傻瓜,你沒聽說過嗎?夢都是反的,你夢見了不好的情景,那我以後肯定會順順利利的。”蕙綿只想安慰這樣的他,便又輕鬆道。
“再等兩個時辰,我們就走。”若庸沒有接蕙綿的話,抬起身子,透過窗子看了看天色,好像自語又好像在對她說。
“庸”,蕙綿也微微抬起身子,將他壓了下去,有些大聲的喊了他一聲。黑暗中,她似乎能看見,他聽見自己這麼喊他時微含吃驚的目光。
“怎麼了?”他攬住了她的腰身,問道。
“我昨天也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我夢見自己被燒死了”她的話沒說完,就聽見他讓人心驚的聲音:“綿兒,我們馬上走。”
“喂,這大半夜的,怎麼走?你怎麼了?”蕙綿也不顧不上自己的話,連忙拉住說話間就坐起身來穿衣服的男人。
“你不知道,我竟也夢見你被困在大火裡,身上還中了皇宮裡秘製的一種劇毒。”他這才對她說道,音色裡的慌張是那麼明顯。
“你不要這樣擔心,這可能只是巧合吧,我們都離京城那麼遠了,一定沒事的。”聽了他的話,蕙綿也好長時間沒有說出話來,稍稍思考了下,卻不得不這麼牽強的安慰他。
但是若庸卻堅持一定要這個時候走,蕙綿無法,也只得跟著他起來。穿好了衣服,他出去牽馬,她就在屋子裡整理床鋪。
蕙綿在整理床鋪時,從包袱中摸出一把碎銀子放在了枕頭底下,便坐在炭盆邊等他過來喊她。
這一家人因為要守夜,這個時候除了三個小孩子,大人們都在堂屋裡烤著火話家常呢。
他們兩個人過去要告辭時,一家人連連挽留。最後見實在留不下,家中的老太太便吩咐了兒媳婦給他們裝了些糕點,又盛了一水袋熱乎乎的米漿。
蕙綿沒有拒絕,都笑著接受了,離去時才又向他們道了聲新年快樂。
“看他們的樣子,倒不像是去濟州府走孃家的。”送走了他們,那男人摸了摸後腦勺,滿是疑問道。
“就你憨,這大年下的哪有什麼人出門?就是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這個時候也都回家歇了呢。”婦人一邊扶著拄著柺杖的老太太進門,一邊嘲笑自家男人。
男人見自家老孃只是笑,便討好的問道:“娘,您給說說,這小兩口到底是什麼人?咋看他們,也不像是壞人啊。”
“娘看著,倒像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兩口不容易,日後若有人問起,咱們只說不知道就行了。”老太太笑眯眯地看了兒子一眼,撥了撥盆裡的炭火,這麼說道。
夫妻兩個對看了一眼,自是應下不提。
再說蕙綿和若庸,他們一路上只沿著官道疾行。若庸怕她凍著,將她包得嚴嚴實實的,不時還騰出握著馬韁的手,去感知一下她手上的溫度。
蕙綿在這後半夜裡,倒是又在馬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好長時間。本來兩個人一開始行路時,她想告訴他,她夢到自己懷孕的事的,可又怕到時候真查出來自己懷孕了,他再有什麼忌諱,便沒有說。
其實蕙綿倒是希望自己是真的有了身孕的,如果她真是的有了身孕,那麼她這時選擇和若庸離開,夢中的事情也都會因此而避開了吧。
現在,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