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成這樣了,還要隨便亂動嗎?你放心,為夫不會隨便佔你便宜的。”
噗!
得是有多麼隨便才能成就他口中的隨便?
“內個,你的不隨便已經很隨便了,我還是自己來吧。”風九死死揪住衣領不放。
“娘子”御北寰那張俊臉繃得那叫一個冷峻嚴肅“你若不想為夫親力親為,以後就不要動不動就隨便把肋骨搞斷了。”
風九悶悶地瞪他一眼,突然覺得有點小委屈。
妹的,誰會無聊到玩斷自己的肋骨,還不都是情勢所逼麼。
“下次不會了”莫名其妙的,她竟然開口向他保證了“這次,就讓我自己來吧。”
看著她略顯疲憊的容顏,御北寰心疼地不再逗弄她了。“我轉身背對你,你自己洗,出了狀況我也好及時救你。”
生平頭一次,他對一個女人用‘我’,而非高高在上的‘本尊’或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為夫’。
風九感受到了這點不同,心下一暖,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她是願意相信這個男人的,雖然他死不正經,但是一旦認真起來,便是一定說到做到絕不打折扣的。
看著那背對著她的偉岸身影,風九在心中淺淺嘆息一聲:這樣一個男子,不知哪個有福氣的女人會嫁給他。
如此想著,心裡竟隱隱有些酸意,竟有些嫉妒那將來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和曾經是他女人的星兒的孃親。
搖頭擺掉那些亂了心神的思緒,風九一邊忍著疼痛脫衣服一邊思念南宮宸。唯有那個纖塵不染的男子才能將她心頭的紛雜和塵埃盡數拂去,讓她的心歸於平靜,繼而依舊深深的愛著他。
只是,以往五年不見,她都能在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時間浮上他如山水潑墨畫中神來一筆的容顏。這次,卻無論如何只能浮上朦朧的輪廓,那眉那眼都黯淡了。
將身子交給溫熱的撒著各種香氣四射的花瓣的水,風九滿足地喟嘆一聲,腦海中南宮宸的容顏漸漸清晰起來,再次為她拂去一切塵埃。
柔柔的指尖撿起一片花瓣,風九細細地看一眼。突然,似喃喃自語又似對御北寰說道:“我還是喜歡梨花,潔白無瑕、清香自在。”
御北寰的身形輕輕一震,而後,變得稍顯僵硬了。
良久,他以自己都快分辨不出的蕭索語調緩緩說道:“天都峰上有片海棠林,秋海棠開的時候,我的孃親偶爾心情極好時會在海棠花下起舞。她喜歡穿紅色的衣裙,跟血一樣紅的顏色。跳著跳著,我便再也分辨不出那個是她,哪個是花”
風九心中猛地一動,只感覺空氣莫名的哀傷了起來,連自己的心也難受起來了。
明明是一副唯美的畫面,為何會有如此的感覺?
“在我十二歲那年,秋海棠又開的時候,在開得最旺的那顆樹下,我親手將匕首捅進了她的小腹”
風九眉頭一凝,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他。
“我看著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滴下來,在地上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好看極了。然後,那些花重重合合,我便又再不分不清楚到底哪一朵才是最大最美的了。”御北寰半側過臉來,任昏紅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無邊的蕭索寂寥,淺淺的卻叫人無法忽略的痛
“孃親是恨我的,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但是,我卻知道,我是愛她的,因為深愛,所以恨,恨得不到她的愛。人吶,說到底都是有劣根性的,得不到便想毀掉。真毀掉了,又會在心裡發了瘋似的念想”眸光流轉,他就那麼半側著臉看著她的眼睛,久久不再言語。
風九確信那一刻她從他的眼睛裡讀到了太多,那些複雜糾葛的情緒如同一條纏綿的絲線,打了結,一個又一個,終於,成為死結。
聯想到那夜的池塘裡,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哀傷。她覺得,至少她懂了他的痛。
“她雖然死了,卻在你的心裡開了一朵最大最美的花。那花是萬金不換,世間最難求的。”沉默許久後,風九柔和了語調,緩緩說道。
“罷了,逝者已矣,往事又何必重提。”唇角勾起個苦澀的弧度,御北寰收回停駐在她眸子上的目光。“九兒,我等著你心甘情願陪我回天都峰的那一天。”
風九的身體猛地一顫,突然覺得包裹著自己的水該死的稍微熱了點,害她的體溫也跟著升高了,面上竟有些灼熱。
“御北寰”她清清喉嚨,不大自在地說道:“我心中喜歡的那個人”
“不到塵埃落定時,誰都無法看清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