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先前出現的那奇怪的聲音響起了,短促而清晰,近在咫尺。
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乎乎的房子裡,如此詭異而��說納�簦�菔溝ǚ嗜綬緹乓踩灘蛔⌒耐販€饋�
“娘子,你猜這是什麼聲音?”御北寰靠近她,在她的耳邊曖昧地吹著粗氣。然,不知是不是此刻身處的環境的關係,風九總覺得連他的聲音都顯得詭異了。
定定心神,她皺眉說道:“許是什麼猛獸的聲音吧。”
“不,是人。”御北寰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了,混合著那一聲聲的怪叫,竟叫風九都毛骨悚然。“你聽,是女人的聲音。還有,小孩子娘子,我們的兒子”
“御北寰”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掐一把,風九咬牙切齒低聲說道:“你給我閉嘴!”
說罷,帶頭摸著黑向裡面走去。
行走一會後,風九才發現自己根本是在一個狹長的甬道內行走。頭頂上有點點水滴不時落下,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詭異的聲音不知從何時起不再有了,四周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入耳。兩人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豎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也許只是一盞茶的功夫,也許已經過去了一兩個時辰,就在風九開始以為要這麼地久天長地走下去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
風九大喜,忙加快了腳步朝那點光亮直走過去。
站在光明裡的那一刻,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入目是兩盞昏紅的大燈籠,光線可及的地方均都是些粗鐵做成的鐵籠子,每個籠子裡都有數個綠幽幽的看不清楚相貌的大玩意,那刺鼻的腥臭味就是從它們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些大傢伙都以鐵鏈子緊緊地捆住手腳限制了活動,黑乎乎的長著人類毛髮的大腦袋低垂著,不時發出��說南袷翹淇薜納�簟�
風九的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
尼瑪,都是些什麼玩意?怎麼這麼噁心?
強忍下作嘔的慾望,風九快步朝裡面走去。
這裡只有一條路,若星兒果真是被帶進了這件古怪的房子,那麼,很有可能在更裡面的地方。
御北寰神色複雜地看一眼那些古怪的生物,突然一把抓住了風九的手。“娘子,不要進去。”
“御北寰”風九無法遏制地低吼了出來“星兒在裡面,我要把他救出來。這裡太��肆耍��岷ε碌摹!�
“娘子”御北寰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蛋,那雙傾盡天下的雙眸黯淡無光,隱隱似有著不捨和沉痛。“你可知道進去後會有什麼後果?”
“我不知道”風九神色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我只知道我的孩子在裡面,我要去救他。若是知道他會被帶到這個地方,我絕對不會讓他做誘餌。”
御北寰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來,片刻後,輕輕說道:“去吧,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也算是為我做了選擇。”
風九淡淡地看他一眼,只覺得今晚的妖孽十分不正常,簡直像是換了個人。然,事態緊急,容不得她多想。
纖細的身子如拉滿的弓般彎了起來,風九腳尖點地,一個借力如利箭離弦飛奔而去。
“九兒”御北寰失神地盯著她的背影,口中呢喃自語“不要恨我。”
“星兒、星兒。我的孩子,千萬不要有事。”風九一邊飛奔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只覺得那條路太長太長,怎麼也跑不到盡頭。
“九兒”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了。
風九猛地頓足,難以置信地偏過頭去。
在她的身旁,那個大鐵籠子裡,那一襲白色布衣,那張雖佈滿灰塵卻依舊不掩溫潤本質的臉
南宮宸,她的南宮
“南宮”她飛撲過去透過那手腕粗細的鐵柱子想要觸控那張熟悉到骨子裡的容顏。
“九兒”南宮宸虛弱地衝她笑笑“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風九鼻頭一酸,眼睛很快溼潤了。
印象中,南宮宸永遠都是乾淨飄逸的,不曾沾染過半點塵埃。如今,這般灰頭土臉虛弱不堪地倒在這臭烘烘的地方,被大鐵籠子跟鐵鏈困住,人鬼不分,簡直是狼狽至極。
都是她不好,不應該讓他跟來邊關的。這樣一個謫仙般的男子應該在那片潔白的梨花林中自在徜徉,在那終年飄散著藥香的小屋裡心無旁鷺地研究著他的醫術。
他,不屬於戰爭跟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