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氣難平,不想今天遇到的這位爺那矜貴的氣勢,顯然是位貴人,他要抓牢這次機會。於是便略帶點緊張的上前一步同四阿哥攀談起來。
四阿哥心情居然有些不錯,隨口與這人聊幾句,見這人學識談吐頗為不俗,臨別的時候起了分愛才的心思,但也有些為難,此人沒有功名,該如何安置才是。
宋芷嵐伸手捏一捏四阿哥,輕聲說道:“爺才剛出府,府裡的門人清客到底少了些,若這人有真才實學的話,到時候為弘昀啟蒙也是不錯的。”
“你不說爺到忘了這茬。”四阿哥有些恍然,暗自點頭,這些日子過的戰戰兢兢,到把門人這事兒給忘了。
那人就這麼做了四阿哥的門人。當然這時候誰也不知道,這便是日後大名鼎鼎為四阿哥奪嫡出謀劃策的謀士戴鐸。
69 西洋
戴鐸成為四阿哥的門人;倒是烏拉那拉氏聽聞是戴鐸,頗為貼心的在前院張羅了一個小院子;裡面的東西物什雖不是頂尖的;卻也極為雅緻;還特地撥了兩個小丫鬟照顧戴鐸夫妻。
“這福晉倒是對此人看重。”宋芷嵐聽聞樂琴打聽到的訊息,不過戴鐸一個外男,能做什麼呢?
“奴婢聽說福晉已經賞給戴夫人不少好東西,看來戴夫人挺得福晉的眼。”樂琴帶了點困惑;撥了撥火盆,把火燒的更旺一些。
“福晉的心思誰知道呢。”宋芷嵐含笑看著努力在軟榻上拱來拱去的兒子,壞心眼的戳戳兒子白嫩嫩的小屁屁;又在兒子肉窩窩的腳掌上撓了一下;弘昀就這麼吧唧趴在了軟榻上。傻小子也沒哭;咧著嘴露出粉白的牙床,一串晶瑩的口水流了出來。
“日子過的真快,轉眼就過年了,開了春,寶貝就一歲了。”宋芷嵐親了親兒子。
“額娘。”小格格穿著大紅的袍子,外面披著滾狐狸皮的斗篷,抱著個白銀錯金絲手爐進門,掀開簾子的時候,一股子刺骨的寒風吹了進來。
由著丫鬟伺候著解了披風,宋芷嵐見那披風上有了點點水漬,摸摸寧馨的頭,雙手捂著寧馨被寒風颳的有些冰冰涼的小臉蛋:“大雪天的,去哪兒玩耍了?”
“就在院子裡呢,本來想要堆雪人,嬤嬤不讓。”寧馨撅起嘴巴,蹭著宋芷嵐的手掌,小心眼的告狀:“不過外面真冷啊。”
十二月的北京城,連降了幾場大雪,宋芷嵐看了一眼外面還在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白茫茫的一片,點了點女兒的鼻子:“地上可是有厚厚的一層雪呢,你倒好,也不怕磕了摔了。”
“那雪軟軟的,一踩一個腳印。”小丫頭的捂暖和了手,踢了鞋子,爬上軟榻,和弘昀玩到了一起。
“主子,您的弟弟回來了,昨兒到了,方才宋夫人差人送來了訊息,還有好幾大箱子禮物呢。”夏花喜滋滋的進門,行禮之後更是滿面笑容的恭喜宋芷嵐:“人就在外面候著呢,主子可要見一見。”
“那臭小子終於回來了?快傳進來。”宋芷嵐有些驚喜的直起身子。她的弟弟出海兩年,也不曉得被什麼給絆住了,現在終於能平安歸來了。
進門的是一個打扮的乾淨利索的中年嬤嬤,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面上亦是帶著欣喜的笑,見了宋芷嵐,忙福身行禮:“奴婢給宋側福晉請安。”
“免禮,快個嬤嬤搬個椅子。”宋芷嵐面上帶著笑,心中也想念三個兄弟,待到阿瑪生辰的時候,也有理由回家看看:“三弟可還好?身子可還康健?”
“回側福晉的話,三少爺那精神頭倒比在家的時候要好,就是黑了瘦了些,昨兒三少爺回到京城已經是傍晚,今兒夫人便巴巴打發奴婢來告訴側福晉這個喜訊。三少爺帶回了不少西洋物什,說是孝敬側福晉的。”那嬤嬤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禮品單子捧給一旁的樂琴,才堪堪挨著半邊凳子坐了。
樂琴把單子呈給宋芷嵐,宋芷嵐看也不看的隨手擱在一旁:“三弟還念著我這個姐姐呢,現在得知三弟平安歸來,我也能安心了。現在正值年關,忙的很,待過了年,額娘得了空來看看我也好。這大下雪的還讓你們跑一趟,倒是辛苦了。”
那嬤嬤忙有些誠惶誠恐的說:“不敢不敢,替夫人跑腿是奴婢的本分。”
宋芷嵐又問了幾句,抬頭見窗外的雪停了,便道:“今兒就不留嬤嬤了,回去替我告訴額娘,如今貝勒爺開了府,日後相見也容易。”
說罷,取了一個荷包賞給嬤嬤,那嬤嬤推辭兩句,便接了,很有眼色的告退,出了門,開啟荷包,就見裡面放著六個八寶聯春式的金錁子,掂掂分量,一個起碼有八錢,更是笑逐